听到徐卿的话,我顿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被我忘在脑后的疑惑再次从心底里浮现出来,虬褫这种阴气极强又以活人为产床的东西,怎么会在见到我们之后没有立即攻击,反倒是任由我们进入甬道当中,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而事后再看,或许真的就是因为在那时我们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用来血祭的烙印,这才让那些虬褫并没有对我们进行攻击,而那只曾经站在甬道当中向我们回头凝视的那只虬褫,或许还在疑惑为什么这群血祭的奴隶不等他们反倒是自己先走了下去。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眼下这种诡异的结论让我产生了一种仿佛世界都不真实的奇幻感,我们之所以能够活着从地宫当中出来,不是因为我们的实力乃至运气,而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结局。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简单的标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害?”我抬起头对着徐卿问道。
然而就见徐卿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不确定的口吻说道:“不清楚,这癫蛊本就属于秘术的一种,世上有关癫蛊的记录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是这种以癫蛊为媒介所产生的标记,几乎是世所罕见,我也仅仅只查到了有关这东西的皮毛、”
说到这里,徐卿顿了顿,抓起一边的茶杯将里面的残茶一饮而尽,随即接着说道:“我所了解到的是,当人身上出现这种印记之时,整个人身会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常人根本闻不出来的特殊味道,这种味道会吸引一些类似虬褫的特殊东西,而这些东西会本能的追逐散发出这种味道的人,这也是那地宫的建造者会选择用虬褫来充当祭祀仪式的护卫。”
我顿时一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夜里出现的梦魇里,那站在我身前不断嗅着我身体的漆黑人形,那种狂热的痴迷感,仿佛我在它的眼里是一道无上的美味一般。
如果那漆黑人形不是我因为梦魇所产生的臆想,那今天晚上或许那东西还会因为我身上的标记所散发出来的异香追寻而来!
“怎么了?”眼见我的脸色逐渐变黑,徐卿连忙问道。
“我不太确定,不过或许那不是我的幻觉!”我应了一句,随即就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讲给徐卿和二子一听。
就见二子皱着眉头说道:“师父,昨天晚上会不会真的是你产生的幻觉?我虽说睡觉有些沉,但也没沉到这个地步,咱们俩都在一个屋子里面睡觉,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出来的话,我也应该能感觉得到来着,怎么会一点儿都没反应的,我记得早上的时候,咱们屋子里面的地还是平整正常的,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人从地下钻上来的话,地上也该有些痕迹才对,而且按理来说不光您身上有这种标记,徐先生、白先生他们都有,如果那种漆黑的人影是被这种异香吸引来的话,昨天徐先生他们也应该会碰到才对。”
徐卿摆了摆手,打断了二子的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应该按最坏的打算来,等下我会去找人配些香囊,都随身戴在身上,并且衣物全都要一天一洗,否则味道聚集起来确实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另外我会尽快去找解决的办法,就算没有你说的什么漆黑人形,万一这地宫当中的虬褫未死,被咱们吸引过来一两条也是够受的。”
“唉?师父,我突然想起来,咱们昨天去找牛捕快的时候,在茶摊边不是见到了一个装死的老乞丐么,他走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孽力?对!是孽力!他说你和牛捕快两个人身上都被孽力缠绕来着,他说的孽力难不成就是你们身上的标记?”二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而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是反应了过来,既然我和牛浩两个人身上都有孽力,那必然是我们两个具有相同的地方,而这印记或许就是最大的可能!
徐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我,我连忙将昨天在茶摊前所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这道门突然举行罗天大醮,天下道门当中的奇人异士一般都会到场,出现一两个有怪癖的道人并不奇怪,既然遇到了咱们干脆下午就直接过去,找他问个清楚,既然能够在你们身上看出端倪,并告诉你们找他的方式,他必然会有解决办法。”徐卿站起身子走向窗边,看了看已经到了正空的太阳随即说道。
我应了一声,随即招呼二子将自己碗里的饭吃完,刚才徐卿进来的时候二子正吃到一半,趁着徐卿回屋换衣服的这段时间,先让他把饭吃完再说。
二子也是有些着急,三两下的将饭扒进嘴里,嚼了两嚼就咽了下去,不顾被噎的直冒眼睛,一只手招呼着我就要向着楼下走去,我见状连忙抄起一杯茶给他灌到嘴里,眼见二子的神色缓和过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他走下楼去。
在楼下大堂没等多长时间,就见徐卿穿戴整齐,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大堂的伙计见状连忙从柜台后面拎出一个食盒来,走到我们身前。
见我盯着那伙计看,徐卿笑了笑随即说道:“里面是一些酒菜,听你说那个老乞丐有些能耐,想必是一个游戏人间不看重金银的人,既然住在灶王庙,想必一日饮食都是需要行乞得来,这点儿酒菜正好就是咱们伴手的东西。”
二子见状连忙凑了过去,伸手从伙计手里接过食盒,对着我们催促道:“师父,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干正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