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那些死者生前的经历以及周围人对他们的印象,昨天晚上才有胥吏整理成册,我本想着从中能找到什么线索,可惜到现在却没有丝毫头绪。”牛浩说着,伸手将一边放在远处的一本折子拿了起来,放在手里翻了翻之后颓然的放下。
“生平?”我皱着眉头说道。
就见牛浩点了点头,“没错,这些都是由衙役走访那些人的邻里及亲眷之后,根据证词所做,应该称得上是比较可信的,可是这些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这些人全都分散在城内各处,甚至还有一个住在城郊,几乎很少进入洛阳城里,与其他人见面更是难上加难。”
我向前走了几步,随即蹲了下来伸手抓起其中的一个折子放在眼下去看,就见这折子上面除了记叙了这些人的身高相貌,口味喜好都有所记录,甚至在我手里的这本折子上还写着死者生前几天曾经干过什么事情。
我伸手向后翻了翻,就见那折子上清晰的写了,这个叫做林照洋的死者,在被发现身亡的前一天,曾经在老君观门口拿到过桃花金钱,被观内的老道邀请进观内参观,等到傍晚他回到家里之后,曾经不断地跟周围的邻里降术这老君观内春意盎然的景象,并且这林照洋极为鸡贼的从老君观内盛开的桃树上折下了一截开满桃花的桃枝,虽说拿到家里的时候已然变得萎靡,但依旧让周围的邻里印象十分深刻。
“他们或许都曾经去过什么地方或者遇到过什么人,比如说……老君观!”我犹豫了一下随即对着牛浩说道。
我的话刚一出口,就见牛浩猛地转过身子,抬起头盯着我的脸,一脸严肃的对着我问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难道有什么发现不成?”
“我昨天晚上就被那些食罪布扎攻击,幸亏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算机敏,与其搏斗一番之后让它跑了,而回顾我昨天白天所做的事情,唯一可能招致食罪布扎的可能性,就是我曾经去过老君观,并且跟这本折子上这个叫做林照洋的死者一样,都是在白天去过老君观,而第二天被发现吊死在房梁上!如果不是我昨天晚上机警,按照时间推算,这会儿也该发现我吊在房梁上了。”我对着牛浩说道。
就见牛浩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左右看了看随即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老君观此时事大,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能将其定性拿案,而且万一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必然会多生事端,你的怀疑就先放在肚子里,我会暗中找人帮忙调查你说的这件事……”
牛浩的话刚一说完,就听见外面顿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惊得牛浩连忙站起身子,快步的走到这档案室的外面,向着衙役们聚集的地方望去。
“怎么了?”牛浩伸手抓住一个从那人群里面跑出的衙役,随即问道。
那衙役见到是牛浩,连忙拱了拱手说道:“前面王大哥他们拉回了两具死尸,刚抬进门口的时候担架不知道怎么就坏了,死尸直接滚在地上来着,我这是赶紧去找个备用的担架过来,好把那死尸抬走。”
听到这话,牛浩顿时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门口喧哗是出了什么大事。
“什么人?怎么死的?”牛浩下意识的问道。
就见那小衙役一脸的古怪,“牛大哥,跟之前的那十具死尸一样!都是全身失血死的!一共两具死尸,一男一女,据说是夫妻两口子,在他们的吊死的地面之下,又找到了两件青铜祭器,一大一小两个圆盘。”
牛浩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头看向远处那被衙役们围住的地方,想了想随即说道:“告诉陈六安,赶紧把死尸记录在案,今天下午,我要把这两具死尸拉去焚尸窑焚烧,让他赶紧记录,至于杜大人那里我自然会去分说。”
那小衙役显然也是听说了昨天焚尸窑内有异的事情,见牛浩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向着一边跑去,没过会儿便抓着两副竹子担架跑了过来。
我站起身子,走到牛浩的身边,抬起头向着那人群的方向看去,就见此时那些聚拢在一起的衙役已经将掉落在地的死尸抬起,放到新的担架之上,由几个衙役前后抬着向着里面的停尸房走去。
我转过头看向牛浩,此时他的脸色并不好,两只眼睛死死地盯在那被抬近的死尸身上,显然他在看到这两具死尸之后,联想到了在焚尸窑内突然转化而成的食罪布扎,那种怪异的能够干扰他人视线的能力,让牛浩十分忌惮。
“你放心,一会儿我就画两张镇尸符,只要放到死尸身上保证一段时间内不会起尸害人。”我低声对着牛浩说道。
就见那两具死尸身上盖着白布,在衙役们的抬动下快速的从我们的身边经过,就在第二具死尸刚刚靠近这档案馆的门口之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冷风,打着旋儿的这么一吹,顿时就将那死尸身上盖着的白布吹落开来,露出白布之下男人的脸。
浑身苍白干瘪,眼睛突出,嘴唇青紫紧闭,一副惊恐之极的表情,然而就是这幅我已经看过了不下十次的死状,顿时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个死人我见过!
昨天在老君观内,在门口就跪伏下来不断感念神迹的那群人当中,就有这个死去的男人!难不成这个男人就是因为去了老君观而惹上了食罪布扎?
我心中顿时一惊,一时间竟忘记了出声阻拦,眼睁睁的看着衙役将那飘飞的白布拉住,再次盖在男人的脸上,随即快步抬向了停尸房内。
“怎么了?”见我一副惊讶之极的表情,牛浩连忙出声问道。
“快跟我去停尸房!那个男人我没看错的话,他昨天也去了老君观!”我连忙快速的跟了上去,头也不回的对着牛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