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了,那两个阴阳先生怎么就一个疯了一个死了?”我皱着眉头对着沈三儿问道。
做我们这一行的,但凡有点儿能耐的,都对自己的能耐有着十分清楚的认知,什么事儿能干什么事儿不能干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标准,若是超了心里的这个标准,就是再多的钱也无法请得动,毕竟有能耐赚钱也要有命去花。
听到我问话,沈三儿连忙说道:“跟您说实话,死的是赵一棍,疯的是小诸葛,都是西城那片儿的阴阳先生,先开始我们请的就是赵一棍,他来了之后看了一圈儿就说是我们老爷家最近死人太多,以至于阴气太重,只要超度一下就好了,谁知道就在做完法事的第二天,赵一棍就在回家的路上摔进了道边的土沟里,被里面积攒的雨水生生的淹死了。
赵一棍做的法事还没坚持到一天,那个噩梦就又回来了,我们老爷知道了特地去请的小诸葛,他进来就说我们家阴气太重,有恶鬼作祟,让我们赶紧搬到城东头儿的一处宅子里住,他要带着徒弟在我们沈家宅子里做法斗鬼,说是要斗个七天,这段时间内让我们不要进去。
可等到第八天,我们带着人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小诸葛已经疯了,就连走路都不稳当跌跌撞撞的嘴里还说着胡话,他那个徒弟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双眼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等看到我们了,小诸葛也有点儿清醒了,他抓着我的胳膊说老宅子里的恶鬼已经除干净了,但是阴气还是很大,让我们半年之内不要回宅子里面住,我们本想着带着小诸葛找个客栈休息一下,谁知道他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就跑了,后来听人说那个小诸葛从我们老宅子里跑出去之后,一刻都没停,直接从西城门跑出城去了。我们也曾派出人去找,可到现在还没个影子。”
说完,沈三儿又对着我连连磕头,嘴里面说着什么求我帮忙之类的话。
我就这么看着沈三儿的动作,一时间突然想起了那天他来找我给二奶奶二次下葬时的场景,一模一样的人,但却成了不一样的景象。
“行了,你起来吧,你也别磕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事先说好,我这个人的本事也不太高,要是能办的我尽量办,要是办不了咱可得说清楚了,别到时候赖上我。”
话音刚落,就见沈三儿嘣嘣的又磕了两个响头,嘴里面叨念着不会不会的话,随即连忙右手向外一伸,对着我说道:“王先生,咱们要不现在就去?”
我转过头看向徐卿,就见他点了点头,我也就不再废话,让二子准备好东西,赶着马车向着沈家城东的那所宅子走去。
临近大门,沈三儿快步的跳下马车,招呼着看门儿的伙计进去通报,随后就带着我们向着宅子里面走去。
沈家城东的这所宅子相较于老宅子来说小上不少,等我们坐在前堂刚要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就听见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王先生,王先生可到了?”还没见人,沈老爷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我见状将茶杯放下,刚站起身子,就见沈老爷大步流星的走出屏风,见到我之后原本略微发直的眼睛顿时有神起来,快步走到我的身前,抓着我的手激动的说道:“王先生,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快!快请坐!你!去把吃的喝的全都拿过来,要顶好的!”
跟在沈老爷身后的伙计应了一声,还没等我出口阻拦,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王先生,快坐!快坐!唉?这位是?”沈老爷的话说到一半,似乎才反应过来这前堂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连忙转过头对着徐卿问道。
“这是我朋友,姓徐,对阴阳之说也十分在行,是我特地请来的帮手。”我对着沈老爷说道。
“哦,哦哦!徐先生,您也请坐,茶点什么的马上就送到,您和王先生先随便吃点儿,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席面,等到中午还请两位莫要嫌弃,也好让我沈某略表心意。”
我心里不由得暗自咋舌,我之前见过的沈老爷虽说也好说话,但也没像现在这样低服做小过,看样子那管家老刘所形成的梦魇真的把沈家上上下下折腾了个够呛。
“唉,不知道沈三儿请您二位的时候有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啊?”沈老爷扶着椅子坐了下来,随即叹了口气问道。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沈老爷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现在家里有多少人又开始梦到那件事了?”
“既然沈三儿跟您说了,我也就不再废话了,我本想着听小诸葛的话就没什么事了,可昨天又有四个伙计梦到了他,而且梦的内容和之前一模一样,都是老刘撕扯自己的身体,直到把身子撕扯得血肉模糊的时候才停止。
昨天晚上闹出这件事之后,我们家所有的人全都不敢睡觉了,就这么点着蜡烛硬撑到了天亮,但我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算完,今天晚上的时候他肯定会像之前那样缠上我们的!
王先生,我现在能信的人就只有你了,还请王先生救救我们沈家!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沈老爷一脸急切的说道,他是真的被那古怪恐怖的噩梦折磨的够呛,本以为小诸葛做完法的这段时间里会逐渐消停下来,谁知道斩草未除根,那噩梦又找上门来。
我见沈老爷脸色凄苦,连忙对着沈老爷摆了摆手,“我这一次能来,必然是能帮忙就帮忙,沈老爷不要着急,还请沈老爷把脸靠近些,我看看沈老爷的面相。”
听到我的话,沈老爷的脸色顿时放松了许多,连忙将脸向我身前凑了过来。
我仔细看了看沈老爷的脸色,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人属阳、鬼属阴,如果真的是被什么鬼怪一类的缠上,人体阳气受到外在的阴气压制,必然会让在面相上呈现灰暗乃至青紫一般的怪相,但眼下沈老爷的脸色虽然疲惫,但皮肤细白微红,不像是受到什么东西影响。
“王先生,怎么了?”沈老爷小心翼翼的问道,在看到我的眉头皱起时,沈老爷的心便开始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起来,生怕我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没什么,看面相似乎没什么问题,二子,把包袱拿过来。”我转过头对着一边的二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