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嚎声响起,相比于之前,这一次半截观音所发出的叫声更加的低沉与凄厉,听上去尤为刺耳,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野兽一般,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声带所能发出的一般。
我心里顿时觉得有些蹊跷,连忙再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好在是刚才那刺目的雷光已经消散,慢慢的我也开始看清了不远处的景象。
然而只能看清影子的时候倒还罢了,可我这眼睛一好,在看清了不远处的那只半截观音的样子之后,心里不自觉的发出一阵恶寒,冷汗顺着头顶向外直冒,哪怕是掉落在后背的伤口处,在这强烈的刺激下,我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楚。
就见那半截观音站在原地,两条胳膊已经被炸的从中断裂,残肢掉落在地上化为一片漆黑的如同污泥一般的秽物。而顺着残肢的破口处,有顶着一层黏糊糊的墨绿色的粘液探出来的白毛,那白毛细长蓬松,肢体刚一断裂,就从中冒了出来,顺着被炸的裂开的皮肤一直向上,直接蔓延到了那半截观音的脸上。
顺着白毛看去,就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半截观音的半张脸已经被炸的不知所踪,左侧半张人脸,右侧则是毛茸茸的一片,在那白毛之下,有一只墨绿色的眼瞳从中显露出来,盯着那已经被炸得破烂不堪的法阵,墨绿色的眼瞳当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目光。
呜……呜……
怪异的嘶吼顺着半截观音残破的身体当中发出,而就在这声音发出的时候,那片细长的白毛竟从中裂出一条缝隙,黑色的口腔内有白色泛黄的犬齿露出。
我先开始还以为这层细密的白毛是这半截观音体内所生长出来的僵毛,但此刻却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僵毛,这分明是一只硕大的有一人高的大白黄皮子,套了一个女人的皮囊,站直身子装出活人的模样!
该死!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杨月柔。“这他妈的是半截观音?”
杨月柔此时的脸色也陡然剧变,呆愣的看着那从死尸皮下露出了半个身子的黄皮子,“见鬼!我从来可没听说过这半截观音的体内有黄皮子的!”
听见我们的声音,这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黄皮子猛地转过头来,那一半是人一半是黄皮子的怪异人脸对准我们,再次发出一声怪异的惨叫。
“不对劲儿!赶紧闭眼!”
我连忙对着众人大喊了一声,那大黄皮子套在人皮之下,所施展出来的幻术就已经让我们吃了大亏,眼下真身显露出来了半个,若是一个不小心,我们全都得交代在这!
感受着脑袋里突然出现的眩晕,我想了大概三息的时间这才反应过来,上一次中了这东西的幻术,就是心里这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觉!
这黄皮子最为难缠的就是在它双眼之中所冒出来的绿光,活得越是久,这黄皮子的双眼所冒出来的绿光就越盛,据说活过一个甲子的老黄皮子,其眼睛亮如油灯,并且如同火苗一般不断地舞动,普通人若是与其对上实现,必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其迷惑。
眼下的这只老黄皮子虽说不知道它究竟活了多长时间,但从这浑身的白毛来看已然是超过了一个甲子,这样的东西双眼最是厉害。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中发狠,右手反身向后,对准后背上的伤口用力一戳,顿时剧痛顺着后背蔓延出来,刺激的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向不远处的那只老黄皮子,眼见着东西还站在原地,我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站在原地的老黄皮子双眼微眯,嘴巴猛地张开,幅度之大,竟直接将另外半张脸的嘴巴撕裂,裂口向后一直延伸到耳边,看上去极是惊悚。
“王师兄!救我啊!”
顺着那老黄皮子张开的兽嘴,一个与杨月柔一模一样的声音从嘴里发出!那声音急促好似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一般。
我心中一动,下意识的转过头瞥向站在身边的杨月柔,却见她此时同样的睁开眼睛,不敢抬头去看那只老黄皮子,脸上露出一副惊骇的表情。
一般的黄皮子顶多只能用那双眼睛迷惑众人,可眼下的这只,除了那难以防备的幻术之外,竟还可以口吐人言,难不成真的像古籍之中所说,动物修行到了一定的阶段之后,就能炼化橫骨?
“王师兄!救救我!救救我啊!”
见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那只老黄皮子嘴巴一张,再次口吐人言,而这一次相比上一次,语气更加的焦急,仿佛它就是幻象当中的杨月柔,在不断地向我们请求援助。
我抿了抿嘴,突然计上心头,抬起头放空自己的眼神,好不让与其对视,声音焦急的喊道:“杨师妹!我这就来!”
说着,就要向着那黄皮子的身前跑去。
站在我身边的众人顿时一惊,二子距离我最近,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抬起头仔细的盯着我的脸,焦急的喊道:“师父!师父!你醒醒!”
我用力的一甩他的胳膊,将二子的手甩落,随即小声的对着众人喊道:“没有,我没中招!”
“王师兄!救我!救我啊!”
那老黄皮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催促着要我靠近,它大概是因为被法阵炸断了两条胳膊,所以根本不敢向我们靠近,只是站在原地不断地发出声音,借用幻术勾引我向前。
我心道这东西的狡猾,柿子专挑软的捏,这是准备先把我这受了伤的搞死,在慢慢弄死其他。
听见我冷静的声音,众人顿时也是一愣,就连二子一时间也都没办法分清,我究竟是不是中了那东西的幻术。
“我真的没中招,只是要将计就计!”
低低的又说了一句之后,我随即迈步向着那只黄皮子跑去,一边跑一边还装模作样的说着杨师妹,别怕之类的屁话。
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可以看到这只黄皮子嘴上所露出来的残忍的阴笑,而我则攥紧了手里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