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借着火折子所散发出来的光亮看向周围。
这火折子经过刚才河水的冲刷,虽说只是片刻的功夫,但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燃烧的火焰降到了平常的一半儿,就连光亮也都暗淡了几分。
整个房间并不算大,整体成一个圆形,顺着我们对面的一端,有螺旋向上的石梯径直穿过石料所搭建的顶棚,让人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呼……大家赶紧歇歇,等下咱们得沿着这石梯上去了。”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众人说道。
随即,我对着二子招了招手,让他从包袱里把鸡喉以及铜钱儿之类的东西拿出来,两个人合力在这瀑布的后面摆下十八雷池阵。
从周恭王修建整座地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千年的时光,在这漫长的时间内,谁也不能确定这里的机关还能正常的运转,有十八雷池阵挡在前面,如果真的出现什么状况,也足以留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二子应了一声,将包袱从身上解下,抖了抖上面的水,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之后,二子松了一口气,好在是过瀑布的时间短,这包袱里的符纸并没有浸湿。
结果二子递来的鸡喉,沿着所摆放的铜钱儿的位置,将鸡喉一一钉入地面,我这才甩了甩已经开始发麻的胳膊,开始休息。
片刻之后,几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感受到双腿渐渐升起的酸楚,我用力的捶了一下小腿。
“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我对着众人招呼了一句,随即站起身子,用力的蹬了蹬腿。
这种短时间的跑动所积累出来的酸痛最是麻烦,只是稍微歇一歇根本就无法解决,再在这里待着也只是浪费时间,不如早些出去。
众人见状,应了一声,各自站起,二子将包袱收了起来,随即背在背上。
用手里的火折子照了照,在看清了周围的大概之后,我便迈步的走上石梯。
这石梯的宽度很大,也不陡峭,以至于需要在整个房间内转上一圈儿之后,这才能够穿过房间的顶棚,而顺着这石梯的一侧,在墙壁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可以在墙上看见一副浮雕出来的壁画,这些壁画不大,也就三尺见方,上面所雕刻出来的图案也不尽相同,有花鸟鱼虫,也有四季轮换,彼此之间能够明显的看出工艺上的差别,甚至用来雕刻的石料也是各有不同,很明显都是后来嵌入到墙壁之上。
“这周恭王真的不挑啊,怎么这种壁画也能放的上来?”黑子双眼盯着墙边的一幅壁画,有些感叹的说道。
黑子面前的这幅壁画,整体成暗红色,上面有用石刀或者是其他什么工具所刻画出来的图案,这些图案线条极为简单,就像是小孩儿随手的涂鸦一般,倒是这壁画的内容有些意思,这上面竟刻的是几人围猎的场景,有的拿着长矛,有的则拿着刀一样的东西,彼此之间间隔不远,一起围住中间的那好像是野猪一般的动物。
线条简单,内容也简单,怎么看都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我转过头,向着那副壁画瞥了一眼,刚才在见到那幅壁画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具体有那些不对劲儿一时间又说不上来,那绝对不是壁画内容的不合时宜,而是另外的一种不对劲儿的感觉,就好像那壁画上的小人儿,一个个的都是活着的一般,在围猎野猪的同时,正在分出注意力在向着壁画外的我们看来。
“这些壁画应该是周恭王从各处寻来整合放在这里的,光是从我们踏上石梯到现在,所过之处的壁画足有十三幅,每一幅的雕工、材料都有不同,如果这些壁画都是统一制作的,没道理会特意的做成这个样子,而且你看这里。”
徐卿说着,伸手向着壁画的右侧边缘的位置一指,在那里是接连不断的线条,彼此错落开来,形成一片山势连绵的景象。
“这里所刻下的线条彼此相连,形成山势连绵的模样,可是在边缘的位置却突如其来的多了这几条杂线,与周围的图案相对孤立,我猜这里是壁画之上没被取下的部分,顺着这些杂线绵延向外,想必是另外的一片山脉的图案。”
徐卿说着,注意力似乎被这壁画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伸出手用指甲在壁画上轻轻一抠,便从上面抠下来一层细碎的暗红色粉末,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似乎那味道并不好,脸色瞬间就扭曲了起来。
“怎么了?”我皱着眉头问道。
徐卿摇了摇头,将沾着那层暗红色粉末的手放远,喘息了几口随即说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的味道会这么大。这幅壁画也不知道是周恭王从哪个上古时期的坟里刨出来的,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极重的腥臭气,只有将那东西凑到鼻子前才能闻得到,倒是奇怪。”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随口说道:“上古的时候,人们没有找到颜料,很多壁画都是用血或者其他什么天然的东西所绘制的,其中有一种叫做黑金乌的野猪,血液最是腥臭,用它的血所绘制的壁画,经过千万年都不会褪色,极为鲜艳,可是那东西极为腥臭,属于是顶风臭的那种。
一般来说,兽血的气味儿会随着时间消散,但黑金乌的血却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兽血的味道会更为集中,只有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得到,想必这幅壁画所用的就是黑金乌的血。”
徐卿应了一声,将手上的粉末用力的往自己的身上擦去,来回的擦了好几下,将那手指头放在自己的鼻子前,腥臭的气味儿没有一点儿消散,熏得他不由得直犯恶心。
我在一边看的直乐,见徐卿看过来,我连忙摆了摆手,“行了,等出去之后好好地用热水洗掉就是了,倒是有一点。”
我的话锋一转,语气当中带着严肃与认真的说道:“你们看这幅画的时候,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