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记,只陈某一人一直记住便是。”秦长瑞说着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张大爷被秦长瑞噎的想吐血,陈悠带着几个小家伙在西屋,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偷偷的在心中给秦长瑞这个新爹竖了个大拇指。
张大爷料到与秦长瑞理论这件事怕是只能无功而返了,他皱了皱眉,现在秦长瑞好似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原本他十成的把握,这个时候一下子降了五成。
笑了笑,张大爷这才切入正题,“永新兄弟啊,你也知道这村中传的风言风语,那日阿悠与我家元礼却也是在一起的,我家这小伙计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阿泉?你说是不是?”
陈泉被张大爷一喊,回过神,急忙连连点头称是,“我那日从县城运粮食回来,恰逢少爷沐休,就一并将少爷给带了回来,走到村头时,少爷说有事儿,让我先回去,我未多想,就先回了。可东家担心主子,让我来寻,我来到村口,就见那丫头伏在我家少爷身上……”
后面的话陈泉已经说不下去,那情景让他如何去说,自家少爷被一个十来岁的女娃调戏……这说出来可不要招人笑话。
陈悠在西屋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若那日不是她急救张元礼,怕是他这时候连小命都没了。
秦长瑞早便知道了这事,他瞥了眼张大爷,见他满脸得意,嘴角翘了翘,“张大爷,我怎听的与你这小伙计说的不同,那日,你们张家少爷被马蜂蛰了,我这小女可是救了他的命!这要论来,我们家阿悠可还是你们张家的救命恩人!”
张大爷听到这脸色一变,“不管怎的说,你家这小闺女总是与我家元礼扯了些关系,以后便是成人了,也会招得风言风语,不如趁着这风儿,我们便成了事儿,自问我张家这门第在李陈庄也是数一数二的,阿悠到了我们家也不吃亏。若是你们答应了这事儿,以后我们成了亲戚,自是不是亏待你们!”
陈悠眼睛瞪的老大,她万万没想到张大爷来是来给她与张元礼定亲的!
她如今才十岁,若是如今就定了亲事,按照这李陈庄的规矩,她就要去张家做童养媳,张元礼这厮竟然背着她搞这样的动作,真是太也气人!
秦长瑞也被张大爷说的脸色一变,他忽的眯起眼睛,一双深邃寒潭紧盯着张大爷,“张大爷请回吧,陈某今日就把话说直了,你这孙子,还配不上我家阿悠!阿悠的婚事也不用你操心,以后我自是会为她谋一门好亲事!”
张大爷怎么也未想到秦长瑞说的这么直接,话里话外将张元礼贬的一文不值,他被气的脸色通红,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晕倒在桌上。
张大爷捏着桌角,恨不能用眼神瞪死眼前的一对突然变得这么狂霸酷拽的夫妇,他方才说什么?说他家的元礼配不上那个死丫头!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张大爷猛地站起身,愤慨地指着秦长瑞:“瞧瞧你们家这穷酸样儿,还敢嫌弃我们家,我看你们这对夫妻是有眼不识泰山,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会叫你们后悔,日后除非你们带着你们家的闺女跪到我家门前,不然休想与元礼扯上半点关系!”
放完这句狠话,张大爷吹着胡子就出疾步匆匆的离开了陈悠家的小院。
这人一走,陈悠就拉着几个孩子从西屋出来,陈悠率先走到秦长瑞身前,弯腰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他这新爹说话还真是威武。没瞧见方才张大爷离开时那难看要掉墨汁的脸色吗。
陶氏站在秦长瑞身后瞪了她一眼,“莫要笑了!以后小心着张家祖孙两。”
陈悠点头,同时,心口也大大松了口,若是陈永新夫妇没被换芯儿,怕是她此时早被送到张家了。
秦长瑞的伸手朝着阿悠招招手,让她到身边去。
陈悠连忙上前走了一步,秦长瑞摸了摸陈悠柔软的发髻,在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来。
“阿悠,以后什么事都莫要担心,有爹给你顶着。”
陈悠怔了怔,她没料到秦长瑞会说出这句话来,即使已经对秦长瑞信任,可陈悠仍然不了解秦长瑞的为人,突然,她心口暖暖的却又有些想笑,难道她就要体会到“一爹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了?不管如何,别人保护的感觉总是好的,有倚靠也总是件让人窝心的事。
他们这来自不同地方的一家人,好似越攥越紧也越靠越近了。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这日的插曲很快就被陈悠一家人忘却。
毕竟他们的生活是他们自己的,并非是活在人们的流言中,秦长瑞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几日过后,他走路已经趋于常人,只是还不能久站,但比前时已好了许多。
过后几日,陈悠与陶氏又去了一次县集,陶氏寻人打探了赵举人家的住址,在县集中也并未买什么,就带着陈悠匆匆的回了李陈庄。
陈悠这几日常见陶氏与秦长瑞关在屋中商量事儿,陈悠见到家中越来越少的粮食,只出不进的花销,一直着急的紧,有心想与陶氏商量个法子,可次次总被陶氏搪塞过去。
秦长瑞与陶氏不知在安排什么,也不告诉她,陈悠心中有些失落,一时无聊,也便像以前一般带着阿梅阿杏去村后山头采些草药,这样一来,也可以路过李阿婆家瞧瞧李阿婆。
她好几日都未见李阿婆,不知李阿婆有没有担心他们姐妹。
陈悠知会了声陶氏,便带着阿梅阿杏出门,还未走到村头,就被身后的声音唤住,陈悠转头见是大伯娘家的二堂哥。
陈悠疑惑的停下脚步,“二堂哥,有什么事,这般急?”陈易一口气跑到陈悠面前,陈悠见到他满头的大汗,急喘着粗气不解的问道。
陈易喘了口气,“阿悠,快跟堂哥去趟前院,唐大夫寻你。”
陈悠眉心皱的更紧,唐仲寻她做什么?
“二堂哥,唐大夫怎会在前院?”
“阿悠,快些吧,都在等着你,我们边走我边与你说。”陈易急道。
陈悠当即拉着阿梅阿杏跟着陈易快步去了。
陈易呼吸急促道:“阿悠,你不知道,娘他们将大嫂从的县城带回来后,回家第一日还好,第二日嫂子就不舒服了,直将赵大夫开的药包全服完了,这身子也不见点好。唐大夫也被大哥请来了两次,方才唐大夫给大嫂号了脉,点名说要叫你去帮忙。”
陈悠没想到陈白氏竟然还未好,而且听陈易这说法,好似情况更差了,唐仲医术也可称得上精湛,竟然连她都搞不定,要派人寻她来,为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悠心里的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出来了,可是就像是真相面前被蒙上了一层轻纱,让她看不清,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