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帆父亲深沉地‘嗯’了声,抬起眼皮,放下些戒备心:“你要跟我聊什么?”
宁欣直道:“你认为何东帆偷钱的事。”
何东帆父亲没想到宁欣知道这事儿,他微微愣神后,拒绝讨论此事:“这是我的家事。”
“我知道是您的家事,但这事关重大,关乎一个未成年的名誉和自尊心,我此刻也是用何东帆老师的身份同你聊这件事。”
“……”
“我想问问您,这件事你调查了吗?有证据吗?”
“怎么调查?报警吗?真把他抓进去吗?”
也就是说,没调查,没证据?
“何先生。”宁欣语气微重,“您这是已经给他定罪了吗?”
何东帆父亲理直气壮质问:“那些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难不成钱能凭空消失?这还需要怎么调查?”
这理由,宁欣觉得荒谬。
从一个父亲口中说出来,更是荒谬。
何东帆父亲又说:“他小时候很乖,可是初中开始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混,被带坏了。从那会儿起,他成绩一塌糊涂,初三终于有点起色考了个好高中,我还觉得他懂事了,把他接到身边,结果高中成绩不理想就算了,还叛逆不听话,我让他往东他偏往西,叫他不要做的事他偏要做。家里做饭的阿姨说,我们不在家那几天,他整夜都不着家,他能去哪儿?不就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这么多天,他哪儿来的钱?不是偷的他哪儿来的钱不着家?他这种叛逆傲慢不听劝,浮躁不尊重长辈的性子,我都不敢想他以后会闯出多大的祸。”
宁欣听着这话,带入何东帆,感觉窒息。
她说出自己对何东帆的认知:“虽然我只给他上过十几堂课,但他能沉得下心学习,也聪明,我给他当家教那会儿有次去过他学校,他在学校人缘好,并不恃强凌弱,也并不惹事,他很尊重老太太,也很尊重我这个老师。”
“你想说什么?”
“你认识的他,和我认识的他,不一样。”
何东帆父亲轻笑一声:“你认识他多久?我又认识他多久?”
“是,我确实认识他不算久。”宁欣重重地质问,“可是昨晚,你打他,冤枉他,他眼里的委屈你没看见吗?!!!”
他眼睛那么红。
你怎么可以没看见?
你是他的父亲啊。
在他成长路上,应该是他的肩膀啊。
何东帆父亲没立即应话,宁欣又说:“而且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家里还有做饭的阿姨,哪里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当然,我并不是说钱是做饭的阿姨拿的,我只想说,你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调查,就单方面的冤枉他,定他的罪。”
“……”
“这么糟糕的天气,你大深夜的找他,也是关心他的吧?既然这样关心他,为什么又要对他有这样多不好的定义和偏见呢?”
何东帆父亲合上眼皮,言之凿凿:“我就是太了解他了。”
此刻,宁欣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这些岁月下,长久的认知,不是她几言几语就能改变的事实。
第二天夜晚,黄毛来上网,不见何东帆和红毛。
宁欣给黄毛办理时,问:“何东帆回家了吗?”
“没有。”
“这么冷的天,他能去哪儿?”
“我们理发店还能容不下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