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邵盈秀不敢置信地看着摔成两半的青玉戒指,“表哥不知道你在伯府,没带你的份,这东西虽然小,可也是我特意拿来送给你的,你不稀罕就算了,还要摔了它!”她不悦地瞪着何乐安道,“难道你还指望我把这个名贵的琥珀镯子送给你不成!”
“不是----”
“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心!”邵盈秀打断何乐安的解释,怒气冲冲地跑走了。
何乐安无奈地看着她如风一般的身影,最后还是捡起那摔坏的青玉戒指,她都不知道贺氏的娘家威武将军府,竟与那密谋造反的睿亲王府有关系……
恍惚间,她听得有急促的脚步声,狐疑地抬眸,就见一打扮寡淡,穿着素墨蓝色衣衫,约莫三十来岁,满是愁绪的妇人,被一约莫十三四岁,装束清雅的女孩搀扶而来,她笑脸相迎道:“二舅母。”
二舅母戴氏前些时候因为娘家有大喜事而回去了,今听得邵老爷卧病在床又赶了回来,何乐安看向搀扶戴氏的女孩,“雪妹妹。”当年二舅舅战死沙场,幸得遭逢如此变故的二舅母仍愿意产下遗腹女,好歹是留下一点血脉。
邵映雪羞怯地朝她一笑,“安表姐。”
“许久不见,安安真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戴氏欣慰地叹道,“这儿本不该由你守着的,劳累这些天已经足够了,接下来交给二舅母与雪儿便好。”
何乐安摇头道:“大舅母与秀儿愿意给我机会还债,我很高兴。”
戴氏还想说什么,何乐安便笑道:“是我自愿要做的事,二舅母莫要担心,外公的病虽不好医治,但一日比一日好了,你奔波数日,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见她十分坚持,戴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与邵映雪看过神志不清的邵老爷,又和何乐安闲聊几句家常才离去。
华灯初上,贺氏拿着一张精美的描金帖子来了,瞧得邵老爷吃饭吃得脏兮兮的,满脸都是嫌弃,适逢邵老爷放了一个响亮的屁,她也不进内室了,捂住鼻子与嘴巴对何乐安道:“这是何老太太托我交给你的邀请帖子,要你初八那日与秀儿一同出发。”
麽麽接过帖子,贺氏想起什么,又道:“六姐儿,我知道你虽是庶出,但自幼养在何老太太身边,什么精致的小玩意都不缺,可秀儿好心送给你东西,你再如何也不该摔了。”
“这事发生在我们伯府,我这个当大舅母的教训教训你,都是为你好而已,若在外头,谁都该指摘你的过分,也不知道平日何老太太都是如何管教你的,怎能贪图姐妹儿的东西呢,你若想要镯子,改日大舅母见到好的,送你一个便是。”
这话听起来字字句句都在为她好,可里里外外都在坐实她贪婪的罪名,何乐安有心想要为善,但不代表她软弱可欺,便微笑道:
“祖母自幼教导我以平常心看待一切,是我的,始终都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不必去惦记,大舅母莫要听那些爱嚼舌根的奴婢胡言乱语才是,我当时只是不小心把戒指摔了,如今收在荷包里,打算得了空闲拿去修好它。”
“毕竟是秀儿的一番心意,我自要好好珍惜。”何乐安说着,状若不经意地抬手拨拨额角的碎发,而宽大的衣袖子下滑,露出戴在手腕上价值连城的白玉镶金镂梅纹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