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被她温柔关切的秋波所感,心中一暖,笑着点头,忽的一下将自己放倒,仰天而躺,咏叹一声:“这天气真好哇——!”
她抬头望了望天,倒也大是同意此语。
谢晓兰学他般将自己放倒在茵茵绿草上,闻着青嫩的绿草气息,看着蓝天上棉絮般的朵朵白云,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便是如此了。
身边几乎紧靠着的男人,隐隐约约的气息让自己的心忽然安定下来,仿佛一切都不值得挂念,天地间有他在支撑着。
澄如明镜的天池之旁,两人仰天而躺,身旁白鹿相伴,无思无虑,中天之日的阳光明媚暖人,醺醺欲睡。
躺了一阵子,谢晓兰感觉自己已是睡了一觉,全未有过的安定,令她极为渴睡,没有惊惶,没有警惕戒备,完完全全放下心来,这种感觉,十几年来,她从未有过。
她一醒来,睁开眼睛,转身而望,看到的却是一双深邃温润的双眸,萧月生正温柔的看着她。
“饿了没?“萧月生侧身而卧,左胳膊支着脑袋,轻声问道,仿佛轻轻拂过的清风一般轻柔。
谢晓兰先是下意识的摇头,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她的神志这才开始清醒,刚才一直是朦朦胧胧。
萧月生呵呵一笑,盘膝直尘,先是自袖中拿出一块锦布,铺在两人之间的青草之上。接下来拿出之物,令谢晓兰目瞪口呆,瞧见一盘盘一碟碟珍馔佳肴,犹带着热腾腾的香气,由不得她不震惊。
萧月生看着她张嘴结舌娇俏模样,不由哂然一笑,拿出象牙箸与白玉勺后。又自袖中掏出两只短耳碧玉杯,一盏银壶。
待他执壶将放于她面前的玉杯斟满。谢晓兰才如梦初醒,忙夺过银壶,素手执壶,细细斟酒,姿态优雅曼妙,带着醉人的风情。
待她放下银壶,萧月生长笑一声。举杯邀酒:“来来,这是桃花醉,酒牲温和绵软,甚难醉人,夫人且放开胸怀,陪为夫痛饮几杯!”
他举止间豪气横逸,笑声将本是嗅着鼻子的两只小鹿吓了一跳,抬头好奇的望着他。
“是,妾身遵命!”谢晓兰亦双手捧起玉杯。微垂着螓,低眉顺眼,说话温婉柔和,羞红的杏腮越娇艳媚人。
萧月生举着杯,歪着头,仔细看了看捧着玉杯的谢晓兰,心下疑惑,为何像换了个人似地?
他并不知谢晓兰的心思。
谢晓兰从未觉得依靠一个人是这般安心舒适,她只需靠着他、赖着他、依着他,其余之事,无须挂心,这个男人便是自己地天!这样的男人,怎能不尽心侍候?!
这些菜都是出自小凤之手,萧月生的胃口已被她惯得其刁无比。平常饭菜,难以下咽,于是便在外出时,做上一桌饭菜,让他带在身上,免得饿着自己。
小葱豆腐、红烧豆角、兰花竹笋、水晶肴蹄、蟹粉狮子头、清蒸鲜鱼、龙凤对虾、虾仁鱼子羹,对于富家大户,也是些寻常菜肴,但光看其色,便已令人食欲大开,小葱豆腐的青白相间,水晶肴蹄地晶莹剔透、龙凤对虾的鲜红娇艳,再闻着那扑鼻的香味,令人实在难以拒绝。
萧月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赞叹一声,此酒虽然绵软,却也是清幽沁人,独具一格,怪不得庄中女人们都喜欢喝
谢晓兰见他如此,也捧着玉杯,慢慢将杯中酒喝完,一口一口咽下,喝得极慢。
放下酒杯时,看到萧月生正盯着自己的胸脯看,目光灼灼,令她大是羞涩,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感觉颈间有些凉,却是酒沿嘴角流了下来,弄得自己衣衽微湿,月白衬衣一湿,便透出微微的水红之意,却是自己的肚兜颜色,让她如何能不大羞?!
萧月生不为己甚,做若无其事之状,刚才只是情不自禁,醒过神来,自然不会再那般不自制。
寂静是暧昧之温床,两人之间的气氛颇为微妙。
不过活跃气氛,是萧月生的拿手好戏,随便说了几个笑话,便将谢晓兰笑得前俯后仰,捧腹不已,咯咯的笑声,清脆如营,在山谷中传荡不休,打破了周围的恒久以来的静寂。
两人席地而坐,边笑边吃,且吃且饮,在萧月生殷殷劝酒之下,即使是桃花醉这般温性之酒,也将谢晓兰喝得醺醺欲醉,明眸流光,桃腮娇艳,诱人之极。
待两人吃饭喝足,当空之阳已微微西斜,两只小鹿并未走开,反而分别偎在两人身旁,蜷着四蹄,趴在地上,曲颈而卧,眼睛朦胧,似困欲睡。
又有几只白鹿徘徊在他们不远处,静静啃着嫩草,时而抵角嬉戏,奔腾欢闹,仿佛对他们两人视而不见,不再如开始时地躲避,有时追逐嬉戏的小鹿会自两人身边跑过,跳脱顽皮,灵动优雅,两人看着它们玩闹的情景,心中自生愉悦。
对萧月生凭空拿出这么多东西,谢晓兰自然好奇,但却按捺住好奇之心,并未多问,这般奇异之事,如非亲见,断难相信,但越是奇异,越是忌讳,多问便是为难别人。
谢晓兰拾掇碗箸,拿看到了天池边,想要洗碗碟,却让萧月生阻止,这般清澈如镜之池,沾上油腥,颇感罪过,于是竟拿出只一人多高的青铜大鼎,安于池旁,以掌将水摄入其内,用于洗濯碗箸。
谢晓兰目瞪口呆之余,又有些好笑,实没想到这个男子竟是这般讲究之人,竟怕将池水染污,博爱之心,令人惭愧。
她抚着铜鼎,感觉一切都不真实起来,似梦似幻,眨眼间自袖中拿出一人多高的铜鼎,这能是真的么?
不知掐了自己多少下。一阵阵地疼痛的累积,让她终于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待她挽袖扎襟。以红酥手将再碗银碟洗完,微醺的醉意已被化去,看到站在自己旁边,眯着眼睛。嘴角泛笑的萧月生,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宁静喜乐,这样的宁静生活。最是动人。
萧月生将碗碟收入袖中,拉着她被水浸得白里透红地小手,踩着茵茵绿草。边胡乱是边商量在哪个位置建一座小屋。
最后决定在天池之北,二十丈远处建屋,那里有几棵松树散零而立,笔直挺立,且颇为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