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后来在萧月生的帮助下,找到了那只大雕,随之找到一代剑魔独孤求败的剑冢,玄铁重剑虽被他带在身上,而这柄君子列却也从未离身。
只是近几年,他剑法精进。已不必重剑相佐,便将其舍在观澜山庄。再说那柄剑确实太重。一直带着,也颇累人。
“……二弟,你没用这柄剑杀过人呐!”萧月生抚剑一笑,食指一曲,扣指轻弹剑身。一声似金非金地清鸣声冲天而起,仿佛带着一股高傲的清啸。
杨过面色一红,甚觉有些不好意思,这十几年来。他与妻子小龙女携手闯荡江湖,半是游山逛水,半是行侠仗义,只是动手时,他总是喜欢与妻子一起施展玉女素心剑法。
这套剑法威力足则足矣,只是杀气不够。反而满是柔情密意,两人每施过一次,都是心中情思涌动,情意绵绵,哪有什么心思杀人。
而且此剑似有灵魂一般,握在手中,总有股血肉相连的亲密之感,便不忍它沾染血腥,故杨过杀人,甚少用剑,多是以学自东邪黄药师的弹指神通杀人,杀起人来,不沾鲜血,死状亦不狰狞,是最佳的方式。
“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凭着自己一身武功去杀人,是最笨的一种,杀人,最好借刀杀人!杀人于无形方是最佳!……兵法读过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战而胜,方是大胜嘛!武功是强身健体、用以护身自保的!”
萧月生抚了抚君子剑,将剑缓缓归鞘,放回桌上,一本正经的教训,他对观澜山庄地众人,从未这般多话。
扑哧一笑,一口茶喷出,这是坐中屏风中间的谢晓兰所为,不战而屈人之兵,竟还能这般曲解,实在好笑!
萧月生装做没听到,继续滔滔不绝:“便是用武功杀人,也是花样繁多,大可不必涉险亲身刺杀,……喏,如你想杀丁大全,便在他地轿内放上一枚玉蜂针,或是去李莫愁那儿讨几枚冰魄银针,岂不省事?!”
杨过苦笑,被大哥这般一说,顿觉惭愧,阴险诡诈之道,自己实是自愧不如。
“好了,你们先在这儿坐着歇会儿,我去弄些酒菜,……不知是丰乐楼地好些,还是清风楼的可口,……唉,有些日子没来了!”说罢,摇了摇头,消失在了原处。
涌金门外的丰乐楼,可称之临安第一酒楼,其高伟雄壮,亦是独此一家,虽说是三层,但先有砖石建两层台基,再立永定柱做平坐,略略一算,近有六层楼高,层层叠建,站在楼旁的幡旗下,向上望去,丰乐楼几有穿云冲霄之势。
萧月生已非第一次来丰乐楼,不但是常客,还有着不俗的关系,临安第一名酒醉南湖便是出自观澜山庄之手,是丰乐酒搂地招牌酒,仅此一楼有售。
酒税是朝廷最重要财源之一,自是不会放手于私人,私人酿酒,十五斤曲酒便是极刑,萧月生常苦笑,这酒便是现代社会的毒品啊,私自酿酒与贩毒无异。
嘉兴做为畿辅重地,自是实行酒的专卖,由朝廷的酒库辖制酿制与销售,税赋极重。
只是嘉兴城被观澜山庄经营得滴水不漏,巡抚、按察、布政皆需看其眼色行事,这样一处所在,自然他们讳莫如深,闭口不谈,故观澜山庄之名,不显于外,神秘莫测。
观澜山庄这醉南湖酒产量极少,每天百斤,从不多酿,且只售于丰乐楼,所获财富,却远非平常人能够想象。
朝廷酒税从酿酒所用米计算,每天百斤,税金极少,但醉南湖品质绝卓,远非其它美酒能比,名气越来越大,但产量不增,物以稀为贵,自是酒价上涨,成为临安了第一名酒,寻常富人,却也无缘得尝了。
萧月生穿过堂皇地欢影门,甫一出现在***通明、琴瑟悠扬、欢笑喧闹的酒楼下,楼前站着两个紫衫少年便躬有行礼,丝鞋净袜。眉清目秀,他们是酒楼的迎宾。
“……萧庄主!是您老大驾光临,快请,快楼上请!”那左侧的少年略一怔,忙开口叫道,他清秀的脸上布满微笑,殷勤中又不谄媚,颇有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
萧月生微笑着点点头,随他上楼往里走,这两个迎宾之人亦是大不简单。几有过目不忘之能,几乎来过地有身份之人。他们都能记得七七八八,唉,有这本事,去读书治学,也差不到哪儿去,萧月生浩叹。
感慨中。已是上了楼。
一楼全是散桌儿,近有五六十桌,且桌与桌之间极是宽敞,可见酒楼之大。桌上器皿俱是银质,银光闪闪,客人与花枝招展的女子杂坐于一处,如锦簇的花团,霓裳羽衣飞舞,唱曲的。弹琴的,杂耍的,欢笑声不绝于耳,热闹之极。
这些女子中,多是姿色不俗,或精于媚,或精于艺,在此只是陪酒,卖艺不卖身,是些教坊司下的官妓。
二楼是屏风隔成地单间儿,三楼则是雅轩,虽有丝竹琴瑟之声,技艺精妙,远非一楼那些女子可比。
来这里吃饭之人,非富即贵,自然不会吃饱喝足便结帐离开,而是边吃边玩,或来些诗对,行个酒令,一顿饭下来,便是半夜,这时的酒楼,只见进人,不见出人。
萧月生也不点菜,只让上一桌儿最好地菜,然后打开轩内小窗,临窗而望西湖,夜风泛寒,他毫不在意,隐隐约约、缥缥缈缈地歌声随风吹来,却别有一番趣味。
他那几样菜都是最好的,自然花的工夫有些长,他也不着急,目光穿过夜空,心神已飞至西湖,细细观看。
每艘花舫上演的皆是相似的情景,或酥胸半露,鬓蓬松,汪汪水目,令人忍不住要吞了下去,或是正襟危坐,弹琴唱歌,男子们雅摇头相合,俗上下其手,或已剑至履及,翻云覆雨,花舫微晃,其中百态,皆是浮华众生地生活。
看着看着,萧月生忽然有些感慨,心中竟有些沉重,忽然有种做些什么的冲动,这些鲜活的生命,铁蹄践踏之下,不知又能几人能够活下来,唉——!是该做些事情了!
思忖间,他忽然感觉有一丝异样,好像整个酒楼的声音忽然降低了许多。
心神一分为二,觉一楼大厅,如今鸦雀无声,自己上来时地喧闹热烈的情景已不再。
酒楼大厅内,中央一桌,酒菜尚冒着热气,桌旁端坐着五位衣着奇特之人,他们脚下地上,躺着两个年轻男子,一动不动,整个大厅,俱被其吸引。
桌旁端坐的那五人,明显是一主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