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塑料瓶被梁浮砸在齐谨身上,齐谨翻了个白眼,瞥他一眼:“挺高兴啊,遇着什么好事了?”
“没什么。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收网?”
“今晚,”齐谨咬着包子说,“诶,你之前卧底的那个案子,这个月第一批犯人就要受审了,去看吗?”
“不去,本来找我做证人,但局里不同意。”梁浮扯了扯嘴角。
“也是,”齐谨想起什么似的,“诶对了,我听说检方本来还想找那个叫什么……额,苏玩,就跟你一样,在那个酒店待过的人出庭的,你记得吧,还是我们行动的时候,她逃跑的。不过后来听说苏玩失忆到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没成。”
梁浮心里起伏了一阵,最后低眉笑:“不记得是好事。”
“对了,周末队里的小赵结婚,你准备好份子钱跟我一起去。”齐谨递了一份请柬给他。
他皱眉:“我们不熟……”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熟,但现在大家已经是同事……”顿了顿,齐谨修正,“以前也是同事,只是互相不认识,这是礼貌。多大人了怎么一点这根弦都没有。”
“你知道了?”
齐谨叹口气:“我知道了。”
昨天齐谨在外面跑动,回去的时候才听说因为梁浮一个人追线索不跟任何人沟通,队里的人跟梁浮闹了点儿矛盾,在办公室里吵嘴。
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梁浮官方资料里的经历都是伪造的,掩盖了他九年来的经历所以大多数队里的人也不认识他。梁浮又习惯了一个人做事,这个月两三次行动都是这样,他也不主动融入谁,别人跟他说话,他的应答也很有限,闹得整个队里气氛有点诡异。
“梁浮,”齐谨想了想拿出刚才藏起来的关于梁浮的报告,“我知道,以你这么多年的养成的习惯,想瞒过这些量表很简单。我不追问什么,但你记住,你已经回来了,哪怕很困难,试着重新习惯现在行吗?”
捏着那几份报告,梁浮有些想笑。这几份量表,想要什么结果,就可以做出什么结果,确实没什么意义。
“我这半年一直觉得,我分成了两半。一半已经死了,一半还停在九年前,反正没有任何一个部分活在现在。”他收起报告,盯着洗浴中心门口。
齐谨捏着自己的眉心,他比谁都明白现在的梁浮和九年前那个人的差别,他的难受也越深。
当初选人去卧底的时候,梁浮把他拉了回来,说:“你爸妈身体不好,你留下,我没爹没妈,无所谓,我去。”
齐谨呼出一口气,眼前是当初的梁浮强撑着笑的样子,齐谨突然提振精神拍他的肩:“没事,我带你。毕竟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以及和你同床四年的室友,我活该的。”
“同床,但上下铺。”梁浮补充。
“我知道,”齐谨翻了个白眼,然后推了他一下,“恶不恶心,还分成两半,就剩一个20出头的你还活着,一个老男人要不要脸啊。”
梁浮笑笑。
苏玩在跟宋局又确认了一次梁浮的身份之后,看着手里的聊天记录框出神,
聊天记录的另外一边是一个技术科的阿姨,也曾经是她父亲的好友。
昨天晚上她把两个“平安”都拍了照,今天发给这个阿姨看了。
阿姨做了多年的字迹鉴定,给她的结论是,70-80%的可能,是同一个人写的。
“两个字迹很像,但的确有区别。红纸字迹看上去力度不足,有微弱的抖动,很可能是书写者的力气不如白纸的撰写者。但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但写红色纸的时候手受伤了。”
宋叔叔没有告诉她梁浮确切的工作经历,反正能确定的是,资料很干净,确实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而且是梁浮主动让宋叔叔帮忙介绍住处的,他……应该有些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