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儿到的时候,这边施粥已经算是告一段落,她来只看到有些小点儿的孩子还在吃包子。
看着那些孩子对一个小小的肉包都视若珍宝,柳玉儿也打心底泛起了酸,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乞讨了多少日子,才辗转到了凉城,更不知道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吃到一顿像样的食物了。
柳玉儿快步走至董璃身前,眼睛还是看着那些孩子,叹息的道:“这些孩子好可怜哪,我们怎么才能帮他们哪?”
董璃无奈的道:“我们能给予他们的,暂时只有食物,这么多孩子,就算是能帮他们一时,也帮不了他们一世。我估摸着,等朝廷赈灾的措施下来,他们还是要回他们的故乡的。毕竟那里是他们的根。”
柳玉儿看着董璃,却也不得不赞同她的想法。
时间很快转到正午时分,董璃跟柳玉儿正在粥棚后面的院子里歇息,见日头大得很,想到正守在外面的灾民,有些不忍。就吩咐小厮再去外面搭两个大些的凉棚,好让那些灾民暂时躲一下,免得风吹日晒。
小厮自是领命而去,心里也替那些灾民高兴,能碰上董璃这样大方的人。
棚子倒是不费事,反正那边的院子已经被董璃她们包了下来,就算占了前面的地儿,也不会有人说二话。中午的午饭,柳玉儿就让任姜氏在屋子里歇息,外面热得很,自是不能让任姜氏在外面站着,有他们这些小辈在就好了。
也许是施粥的消息传了出去,也许是更多的灾民来到了凉城,总之中午时候来乞粥的人已经比早上又多了二十几个人。
好在粮食准备的是足够的,倒也不担心出现什么乌龙。
又过了几日,任府没有停止施粥,不过灾民的数量也没有增长太大。有些人在这边喝了些粥,有了气力,便也继续上路,或去寻找自己远方的亲戚,或去在外面寻找一线生机。留在粥棚这儿的,大多是真的不能再走的老人和妇孺。
凉城人的心都还是好的,在任府施粥的时候,不乏有灾民生病。第一次是任府派人去请了大夫,往后就有药馆自发的每日派一个医师过来转转,也好解灾民的燃眉之急。当然,也都是分文不取,让灾民们没有后顾之忧。
这一日,又有一个灾民发起了高烧,是个妇人,一直胡乱的呓语着。此时还没有到每日大夫来看的时候,所以那妇人的孩子,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找到了任府的小厮,希望活菩萨能救救她娘。
董璃跟柳玉儿恰好也在粥棚这儿,便一同出去看了看。
董璃见那妇人瘫睡在墙角,双颊潮红,口中不住说着些什么。又听那丫头说,她娘是发高烧不退,便伸手在那妇人额上试了一下,果然是烫的厉害。
赶忙一边吩咐小厮将那妇人抬到了后院,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立即过来,又着下人去取了井水,用毛巾浸湿,给那妇人贴在额上。
小厮的行动倒是迅速,很快将大夫叫了过了。
那大夫是个中年人,听说那妇人是高烧,也没顾上跟董璃说什么,就给那妇人诊治起来。先给她把了脉,又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之后查看了她的咽喉舌苔,又翻看了她的眼睛。最后竟是舒了口气,说没什么大碍,想必本来身子就弱,夜里又受了寒凉,所以才发了高烧,吃些退烧药也就没事了。
柳玉儿是个藏不住话得人,对于大夫先前叹的一口气甚是奇怪,不由问道:“大夫,你先前是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病呢?”
那大夫迅速的写完药方,递给了在一旁等候的小厮,让他速去抓药。而后才对柳玉儿道:“不瞒柳小姐,一般洪灾过后,偶尔的会伴随着一些传染病的发生,以前也发生过极难根治的传染病,所以不得不担心啊。好在,这位妇人经我诊治,也就是一般的高烧,没有其他的大碍,应是无事了。”
柳玉儿柳眉微皱,“应是无事?那就是大夫你也没有把握?”
大夫叹了口气,“往年爆发的传染病总是不一样,在发生大面积的感染以前,我确实不能肯定这到底是不是一种新的病。只是从脉象以及舌苔来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我还是建议一般的人没有必要就不要再进这个房间了,只留下那么一两个人来照顾。”
柳玉儿恼火,刚想训斥那个大夫医术不精,却被董璃拦了下来。
董璃自是知道传染病这东西有多恐怖,而且有些病的初始症状跟发烧也类似,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化验的手法,无法判断出病人究竟是什么病,只能靠大夫的经验来判断,不免会产生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