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断是简单,明天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看你的领带不错,拿一截擦擦嘴吧?
此路不通,再生一计。
鹿露放弃解领带,开始揪他的衣领,领口翻过来看看,笔挺笔挺的,这家伙到底花多少时间熨衣服啊。等等,这是什么,怎么好像有红色的擦痕?
她不知道林泮陪柏纳德去了酒吧,更不知道短短一个半小时,他受到过多少次搭讪,总有些俏皮的女郎手段高超,借过擦肩的功夫,就把名片塞进他的领口,顺手留下道唇膏的艳色,也不过顺手为之。
在鹿露看来,这东西要么是口红,要么是血。
前者是合情合理的推测,后者绝对是因为这会儿在放名柯,绷带怪人的恐怖案件左右了她的脑洞,保育院的禁闭室,被体罚的学生,甚至更恐怖一点,院长是个大变态……越想越恐怖。
鹿露打了个哆嗦,谨慎地调低音量,尝试绕过领带,解掉最上面的扣子探明究竟。
解扣子总是比扯领带容易得多,她很快就搞定了那颗纽扣,但接下来,她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他居然还穿着马甲!
穿衬衣睡觉已经够难受的了,马甲这么贴身,睡觉还能喘得过气?鹿露大力摇头,改解他的马甲扣子,这个容易,很快全部解开,然后努力抬起他的手臂,穿过袖口,虽然脱不掉,但至少不束缚了。
“让你穿这么正经。”她小声嘀咕着,拍拍他的胸膛。这原是个顺手而为的动作,就像她给泡芙解开牵绳,也会下意识地拍拍它的脑袋,压根没多想。但今天的林泮特别有存在感,几l乎同一时间,她想起了那天卫生间的乌龙。
也很有肉啊。
鹿露久违地起了一点点坏心思。
这种坏坏的心眼之前只在乔纳森身上出现过,但此时此刻,封闭的空间里光影昏暗,两人都被裹在厚厚的毛毯下,不起绮思反倒不是正常人了。
她伸出手指,指尖轻轻地滑过。
他的胸膛规律得起伏,手脚好好地放在腹部,规规矩矩的睡姿。
鹿露看着他的睡颜,想起乔纳森说过的话。原来,在另一个男人看来,林泮是这么大的威胁,怪不得当初那个萧曼的男朋友反应激烈,活像撞见了狐狸精。
但道理归道理,她眼中的林泮还是老样子。
长得很好看,人很努力,经历好惨。
她发自内心地怜惜他,想保护他,也小气巴拉地不想他被别人挖走。只要想到他会辞职,和别人结婚,给别人做饭穿袜子,她就觉得难以忍受。
这是嫉妒吗?
嫉妒是源于喜欢吗?
鹿露烦恼极了。
她喜欢乔纳森,可对他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完全不介意他的美被人看到,只会得意骄傲。对林泮却截然不同,她想把他藏起来,哪怕知道给他一个更好的职位,给他更多的空间,他可能会在职场获得巨大的成功,却一点都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忽然就变得自私了呢。
“唉。”鹿露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不管刚才的几l秒钟闪过多少坏念头,她终究是克制住了自己糟糕的想法,不大温柔地拽起毛毯,严严实实地盖在他身上。
然后续播名柯,在“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的bg里冷静脑子。
当然了,她刻意目不转睛,也就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呼吸乱了一刹,慢慢回归平静。
——没人会在被勒脖子的时候还熟睡不醒。
——林泮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