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婆子的孙子,那不就是那赵娘子的小儿子吗?他们不是被赶出宋家了吗?”
“是赶出去了,不过听说人家现在想把赵娘子一家子都接回家呢!还要给那赵娘子相公补办丧事!”
“什么?当初不就是杨婆子舍不得掏这个钱,才把人家孤儿寡母赶出家门的吗?”
“你还没听明白吗?这杨婆子如今是想把人骗回家,然后好把她儿子卖了呢!”
“天哪,这老婆子心肠也太黑了吧?换做是别人家有个孙子,还不得捧在手心里护着!”
“你不知道了吧?这赵娘子死去的相公,可不是她的亲儿子,不是亲生的,她当然不疼了。”
这群人越说越来劲,可张婆子听了,却是眉头紧皱。
她平时都不与村里人来往,也就不知道这宋家的消息,加之那天老头子说话,她只顾着听那孩子家穷,料定了她娘养不起她,倒是没考虑过她娘舍不舍得卖孩子。
那日,冯氏也没说这么多,只说定会说服她娘,她还以为这是笔保准的买卖,可听这群人说了,看样子还悬乎着?
那可不行,她定金都付了,那孩子她又是喜欢得紧,得去一趟赵家村核实核实!
张婆子当即收了洗了一半的衣裳,匆匆离开河边。
当然,路过大树之时,她没有忘记狠狠骂了一通那一群嚼舌根子的妇人。
赵家村。
宋大奎走后,杨氏让宋宝丫去给冯氏重新煎一碗药,宋宝丫哪里伺候过别人,是千百个不愿意,可是想到那花布,忍了。
于是屋子里只留下杨氏一人,而她拿起一把木椅便坐在了床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冯氏。
冯氏背倚着床沿,看着杨氏发直的眼神,心底有点发慌,难道她方才做得太过火了,惹杨氏不高兴了?
杨氏是在盯着冯氏,可心早就飘到张家村去了。
如今冯氏卧病在床,是不可能立马便去找那张婆子,经过了刚刚那出,她莫名的有点心慌,只想赶紧把这领人的事情敲定了,心里合计着,要不……自己亲自去跑一趟?
可她亲自跑去张家村,不是落人闲话吗?
万一东窗事发,有冯氏顶包还好,可若是她自己担了罪名,老头子第一个就不放过她。
两个人各有所思,闷着头谁也不说话,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宋家人一般是不关门的,想必是王大仙走时,顺手就给合上了。
宋宝丫忙着煎药,自不会理睬,杨氏本也不想理会,外边的人开口道,“秀莲丫头,秀莲丫头,在家吗?”
冯氏一听这不是张婆子的声音吗?
哪里还顾着装虚弱,撑起身子,连是对杨氏道,“娘,是张婆子来了!”
杨氏正愁着怎么和张婆子联系,人就自己送上了门,她一百个高兴,当即是开门道,“哟,这不是张大姐,欢迎欢迎!”
老头子在东边屋子睡觉,北边屋子是清净还空着,只是太破了,招待不起客人,至于堂屋,就靠着她和老头的房间,她就只能把张婆子往冯氏屋里领。
“你就是虎子他奶?”张婆子看人一个准,一眼就看出这杨氏贼眉鼠眼,心底暗暗证实了方才在村里听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