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点也不恨阿陌这样做。”恋恋吸了吸鼻子,眼神里流动着悲痛,“这样至少我们都不需要演戏了,阿缺演了这么多年大概也累了。”
“我一直喜欢阿陌,小时候我可想以后能做阿陌的新娘。那时阿缺经常笑话我,可眼里总有我看不懂的东西。阿陌性格凉薄,除了婶婶谁都不亲近,小时还好点,越长大他越嫌我烦,不愿搭理我。每次我被阿陌弄哭事都是阿缺陪着我,他比任何人都对我好,甚至连我第一次来那个,都是他教我怎么用。”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对我好当作亲情,我也以为自己依赖他是亲情,可现在我才明白,依赖何尝不是一种爱。对他的依赖深入骨髓,对他的爱自然也是……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要是他的姐姐?为什么我们明明真心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啊!!”
哽咽,泣不成声。
黛眉微皱,想要安慰她却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爱情的伤痛,永远不是言语能愈合好的伤口。
“我真的好难受啊!我为什么要是那个人的女儿?她那么坏,做了那么多坏事,陷害婶婶,让婶婶痛不欲生,我知道,我的身体流着她的血,可婶婶他们还是一样的疼我,护我;我再怎么自私,自私不了去乱|伦,勾|引自己的弟弟,做出有违伦常的事!”
明珠听着悲凉的声音,伸出双手将她抱在怀中,“恋恋,忘掉他。”
不能在一起就必须忘掉。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明珠,你教教我该怎么忘掉这个让我依赖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白天想,晚上想,梦里也在想,忘掉……谈何容易?”
明珠没有说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恋恋忘不掉席廷,自己何尝忘掉过陌陌?纵然恨他恨的夜不能眠,纵然恨他恨的咬牙切齿,纵然恨他恨的痛不欲生,可笑的是恨终究是记得,舍不得忘掉,不能忘掉;荒唐的是恨极的另一个名字叫:极爱。
恋恋伏在她的肩膀上哭着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凌乱的,片段的,这些她和席廷相处的点点滴滴,席廷是一个表面温和俊雅好脾气的人,其实他和席陌是一样的,可能狠起来比席陌还要狠,他们到底是孪生兄弟,怎么可能不像呢。
明珠一直陪着恋恋等到她睡着,这才轻轻的极其缓慢的速度为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关门的声音轻的好像不存在,转身时明明是置身在黑暗中,可感觉却很奇怪,冷清的走廊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却轻轻的开口,“陌陌,是你在那里吗?”
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的清香,专属于他的气息,她不可能会忽略的。
席陌的身体还未痊愈,医生劝诫尽量坐在轮椅上,可席陌哪里会听,此刻依栏杆而立,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凝视她,眼底流光柔软,低喃的声音缓慢的响起:“是我。”
明珠听到声音准确的走向他,还剩下一步之隔时,席陌伸出手抓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抱在怀中。
她没有反抗,相反是顺从的抱住他结实的腰板,埋首在他的胸前,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气息的。手指紧紧的抱着他……
席陌的身子一僵,明珠显然这样主动,心情不由的大好,轻声道:“怎么了?”
“有点难受。”明珠很诚实的开口,双手松开他的腰,摸索的捧住他的脸颊,踮起脚尖贴着他的额头,轻声:“陌陌……”
“我在。”近距离的几乎能看见她一根一根的睫毛,心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徜徉。
“或许——”她低喃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脸颊上浮上可疑的红晕。席陌没说话,屏住呼吸,洗耳恭听她的话。“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说什么?”席陌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近乎要把她抱起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明珠指的是在亲近这一方面。
“我介意……”席陌紧紧的抱住她,眼角甚至湿热了,低头亲吻着她的唇角,“我介意你突然送我这么好的新年礼物,我什么都没未你准备。”
明珠先是心凉了下,听完他的话,嘴角忍不住的扬起淡淡的笑容,抬起头黑漆的瞳孔里映着琉璃灯的光温暖而绚烂,“蓝先生,以后请多多指教。”
“以后愿随时为公主效劳!”席陌低头又忍不住的亲了亲她的唇角,俊朗的容颜第一次染上如此纯粹的笑容是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
凌玖月为她取名明珠,就是想要她以后被人当成掌上明珠一样疼爱;命运虽然不曾善待她,可她一直都是被人当成掌上明珠在疼爱,不是吗?
以后有凌玖月,后来有萧子墨,现在有席陌,其实她没有活的太糟糕,至少她一直是被爱着的。
“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还以为要等很久很久,她才能彻底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