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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今天早上起得很早,比鸡还早。
宋朝没有宰相留宿皇宫的先例,所以他必须凌晨两三点就出门进宫。
事实上要不是赵骏是个瞎子,而且门外全是侍卫看着,按法律他要么被赶出宫,要么就已经给他噶了,当太监的那种。
这个时候赵骏暂时失明,也失去了时间概念,每天按照晏殊送的三餐,估摸着晚餐是在五六点钟,就以为是五六点钟,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个一两小时再睡觉。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每次吃饭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钟,按照古人的说法叫哺时,躺在床上一两个小时后再睡觉,基本就是半夜两三点起床。
差不多早上四点多钟的样子,晏殊就会给他来送早餐,然后开始套话。等到套话结束,就会有个老大夫来给他扎针。
那老大夫像个哑巴,问他什么话他都不说,要不是从手上感觉到的粗糙感,赵骏都不知道对方多大。
这种生活他已经过了五天了,身上的伤势倒是好了许多,就是眼睛还是看不见东西。
赵骏都快失去了时间观念,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
“嘎吱。”
今天又听到开门声音,赵骏一下子精神起来,亢奋道:“拉日叔。”
他现在真希望能有人陪陪他说话也好。
“在呢。”
晏殊端着饭菜进来。
赵骏马上道:“叔,我今天觉得好了不少,您能带我去村子里走走吗?”
晏殊就说道:“这个不急,最近雨小了点,不过外面还在下,雨天出去对身体不好。”
“可是闷在房间里又很不舒服,眼睛也很难受。”
“调养身体就是这样,谁也没办法。”
“好吧,今天又吃什么?”
“还是粥,不过有包子,猪肉馅的。”
“那感情好。”
赵骏乐了,终于有点肉食吃了。
手摸索着接过晏殊递过来的碗和包子,他又含糊不清地道:“支书还没好吗?”
“你也说他摔伤了腰,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腰摔了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事情。”
“这倒也是。”
“对了,昨天你说范仲淹改革,继续说下去啊。”
晏殊趁机说道。
“您喜欢听,那我就继续讲。老范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耿直。”
赵骏就开始指点江山道:“他写的那《灵乌赋》不是说了吗?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所谓过刚易折,性格刚强的话,很容易钻牛角尖。”
“唔。”
晏殊赞同地点点头,范仲淹是这样的,性格是个牛脾气,拉都拉不回来。
赵骏继续道:“正所谓万事万物都得讲究方法,虽然老范他们发起庆历新政确实是为国为民,但做法却太强硬,这跟老范的性格也有关系,稍微迂回一下应该会好很多。”
“别的不说,光前面几条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想要改变冗官的现状,看似不错。但问题是这会直接导致至少五成以上的官员丢官,而且这些裁汰的名单还需要丢官的人来执行,相当于自己拿刀斩自己的脑袋,这怎么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