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找绳子可真叫犯难,九月天都还很炎热,大家身上也都穿得是短袖。最后庄主把自己的皮带给抽了出来,在自己的手腕上牢牢绑上,我也将另一头绑缚在自己手腕。
抬头间看着庄主那张脸,到底还是没忍住:“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可能是因为我说能带他出去取得了他的信任,所以完全没有防备的神态:“什么事?”我将一直揣在兜里的东西摸了出来,顿了顿,问:“你见过这只烟斗吗?”
庄主愣了愣,他定然以为我要问的肯定与眼前这情况有关,却没想到我的问题会忽然跳跃到别的事上去。他低头来看我手中灰黑的烟斗,端详了一阵仍旧神情茫然地道:“没有见过啊,这是”
我安静地默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庄主疑惑地问我:“你笑什么?”我失笑着摇头:“庄主,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人了,出不出得去还不知道,其实你无需伪装下去了。”
有些事挑明了说,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着。沉顿的数秒,空气微凝,但很快就见庄主脸上茫然神色敛去,目录精光直直看着我。
这才是本来的他!而不是刚刚那唯唯诺诺的人。
盯视了我数秒后他问:“为什么认为我在装?”
既然挑破我也无意隐瞒:“当一个人能隐忍二十到三十年,只为达成一个目的时,这人首先心性是坚韧的,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现实给击倒。然后,既然圆台处能看到这个山内所有地方的场景,那么我在那块有回音石地方捡到烟斗这事你们在当时肯定都看到了,所以刚才哪怕你佯装着问一下也比全然否认要效果好。”
庄主闻言笑了,“小丫头眼睛和这心思倒是利,我也不瞒你,确实曾见过你手中那烟斗的主人,但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我的眼睛一亮,这与老爸离家的时间点是吻合的。
“那你可还记得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后来又去了哪吗?”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急迫,虽然在我特意问出这件事时已经让眼前这精明的老人心中有数。那是一双历经沧桑又看透人世的眼,很多东西无论是浮在表面还是沉在暗里,都很难逃过他的眼。
只见他眼神一闪了道:“来这里的人无非是为了两种目的:一是为财,二是为名。我不惜花重金广纳能人异士,图的是想让他们帮我破解圆台上的奇门遁甲阵。但前前后后暗地里来了不少人,却始终没有人能破得了,我甚至一度都绝望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苍凉悲哀,可我无心去感怀那些,有个疑一直掖着不敢问的也必须问出来:“之前你说这些人都留在了圆台底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目视着前方微微眯起眼,缓缓道:“洞主为保青铜门不轻易外泄,他不但设了奇门遁甲阵法,还设了陷阱。一旦破阵失败,阵眼就会向下凹陷出一个窟窿来,甚至还有一股吸力,在平台上的人不防此变必然会滑落下去。”
那个阵眼我知道,之前初进那空间时就是见庄主坐在圆台的石头上,而被石头堵住的就正是阵眼。他是说那个位置会真的出现一个洞口导致人被吸进里面去?
我听到此处忍不住沉声问:“圆台的下面究竟是什么?”
庄主面色沉凝了下来,低吐了三字:“修罗场。”
听得我心中一惊,早有所料掉下去就代表必死无疑,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严重的三字来形容。只听他说:“人在被吸进那洞口后,窟窿就会慢慢闭合,在此期间凄厉的惨叫声会一声比一声小的传上来,最终像死一般沉寂。在多次之后,我大概知道那里面应该养着一群凶猛的东西,能在数秒之内就将人致死。”
我被深深震到了,假如当时我、古羲、以及秦舟三人破阵失败,那么是否也将被吸进阵眼里?只要一想到中间因为我和秦舟没留意而互撞了下,差一点导致功亏一篑就感到后怕。
另外,眼前的这个老人也让我生出毛骨悚然感。他明知破阵会死,还一批一批的请人来,在事前定然不会说失败会造成的后果。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也枉顾别人的生命!
这些念走在心头,却还有一个被噎着的梗呼之欲出,屏了息一字一句:“你只要告诉我,这里面有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