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默然不语也没有不快之色,只是将话挑明了道:“想必可丫头已经与你们讲过此番邀请你来所为何,但在引你们前往之前不知常小姐能否展示一番特殊能力让老头子我看一看,也好安了这心。”
我沉吟了下,淡漠而回:“并没有所谓的特殊能力,只是自小爱画画,对图案稍稍比常人要敏感一些罢了,也就不班门弄斧了。”
噗哧一声笑从祝可嘴里溢出,她眉眼里都是笑意地看着我道:“愿愿,你就别谦虚了。跟鹿野比拼图对你而言那是小儿科,拍卖会上目测青铜马精准数据早已让你一鸣惊人,而这些”她顿了顿,“都不及你在布林镇下目能穿墙看壁画这本领来得强。”
心猛的一紧,前两种情形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会被她打听去很正常,可是布林镇的地下围城里发生的事就只有我和古羲知道,可她却一言道破。
眯了眯眼,几乎可以肯定这是羽告诉她的,也意味着羽可能洞察了我的特殊能力从而才有这一趟云南之行。不过祝可有一点是说错的,我不是目能穿墙,而是目光能细微到穿过再细小的孔缝并且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但以羽当时若在地下围城所能看到我将壁画完整画在墙上的一幕,他只当我是视线穿梭破墙。从而也更证实了祝可已经从羽那边得到了诸多讯息,并且仍受令于他。
这个人会是坐在我身旁的被祝可称为道非的长老吗?
人往往对越神秘的东西就越好奇,若非为了顾全大局并且对局势也不明,我真想豁出去直接对这蒙面黑袍的道非出手!掀起他的蒙巾看一看其庐山正面目。
心思翻转间没有人来催促,无论是祝可还是那格木长老都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我,沉念过后反询:“既然你已知我有这能力又何必还要我再来展示。”
祝可摇了摇头:“我对你有信心不代表能让我族人有信心。”
“那要怎么展示?”
祝可转眸看向那格木长老,却见老者的目光落定在了我身旁。我扭转过头,只见刚刚自坐下后就一直未有动静的道非这时左手仍然掩在宽袖之下,就像是随意那么一指的指向了角落,而那角落正是黄金蟒横躺而死的位置。
我的瞳孔缩了缩,心说该不会要我对那黄金蟒做些什么吧。
听到格木长老在侧道:“我们道非长老已经出了题,请常小姐为我们复原那个洞缺吧。”
闻言心头一松,原来指的是那被秦舟给破坏的窟窿,虽然要复原它并不容易,可是总比去弄那死掉的蛇要好得多。
谢泽在格木传令下去了下层,再上来时手上用布包裹着刚才掉落的碎裂木板,甚至连细碎的木屑都没有遗落。但在谢泽把布裹送到我面前时,我留意到他一个极细微的动作。
手指在松开的一霎反而紧了紧,随而再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这个人比之祝可更让我忌惮,若论心机他还及不上祝可,但他骨子里有着一种阴狠,身上的戾气即使此刻收敛了但还是抑制不住外露。另外,我没有忘记,他将他父亲的仇也是记在了我跟古羲身上。
不过眼下我也没时间来对他多作防备,目光划过地上的那摊可以说是木屑,打算起身去看那洞口,却听格木长老道:“我认为常小姐坐在这里将这洞缺补上会更令人信服。”
闻言我就不由嘲讽而笑,这老者看起来和善却也不是好相处的,如此阴损的招数居然也能想得出来。目光再次凝向那些散乱的碎木和木屑,无疑难度又加了一倍,最主要的是我无法通过木板上的纹理来确定大致的布排。
突听一道低悠的语声缓缓传来:“一个画者怎能没有笔和纸呢?”
我心头一动,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正前方古羲的肩头看去,只见何知许正沉静地在回视着我,刚才那个提议正是出自他的口。
很多时候,会觉得他甚至比祝可都还要了解我,尤其是在对作画上面。他对我是欣赏的,也是全力支持的,所以这刻他知道我是真的需要一支笔与一张纸,这比仅靠空间想象力来推断木板的摆放要更加精准。
耳边听到祝可在轻声咨询:“两位长老怎么看?”
默了一瞬,格木道:“可以。”而我右侧的道非似乎也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