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细小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林莫隐抬手一扬,叫余宁退下,墨黑的眼瞳,浓浓似夜,稠密不化。
余宁欲言又止,还是神色凝重的离开了房间。
那猫儿窜进了内屋,停到帷幔旁的墙根旁,来回走动,不停地叫唤。
林莫隐来到猫儿身旁,眼眸一闪即逝流光,又缓缓眯起眼睛,不知伸手向墙的某一处摸了摸,墙壁悄然无息的缓缓打开,刚刚才起来一个门缝,那只猫儿径直扑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由打开墙壁外向内透进微弱的光辉,霎时昏溟幽暗起来。
陶芷细细听着外面的人的声音,只觉浑身像是腊月寒冬一样,冻得人瑟瑟发抖。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他就像是她的噩梦一样,如影随形。
而他从邂逅相遇她的第一眼起,就种下了这个孽障,只不过霎那一眼,就是望穿秋水,使他坠入阿鼻地狱,不能自拔,也沉沦其中。
你能想象到,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却只能遥首相望,近在咫尺,而远在天涯的距离么
原本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简简单单的愿望,却变成求而不得的魔障,像是一个毒瘤在身体生根发芽,根生蒂固,只到每一寸皮肤溃烂,每一寸骨髓腐烂。
好好的一个美梦,霎那芳华,变成一个梦魇,即醒不来,也不想醒。
这本应该是一段美好的姻缘。
那日老猎户被打得奄奄一息,她苦苦哀求,叫他们放了老猎户,他们告诉她,只要她乖乖的嫁入林家,就派人为老猎户医治,一切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老猎户蹒跚回到家中,欲上告官府,正好宇文易痴心不悔,回来找她,却发现老猎户伤痕累累,已经神志恍惚,问了几遍也不知缘由,宇文易就去药铺抓药,没想到刚喝下药的老猎户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吐血生亡,原来陶家人早就在暗中做了手脚,在药里放了砒霜,老猎户一命呜呼,官府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宇文易严刑逼供,宇文易誓死不招,无奈之下,在宇文易昏迷不醒之际按了手印,革去功名,发配边疆。
陶芷紧紧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她不知道自己握得太紧,整个手臂都微微发抖。
她是恨的,非常恨,她可以拥有一个没好的人身,可以睡再木席上,听着老猎户唠唠叨叨关切的话语,然后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让老猎户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里,过着所有都在过的生活,虽然普通但是却非常的美好,可是这一切都毁了,老猎户爹爹死了,宇文易发配边疆,他不仅害了她,同时不测手段的害了她身边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突然她听到响动,回过神赶紧上前去吹灭了那一盏灯。
不见人的踪迹,只见帷幔重重叠叠,林莫隐走了进去,步履虽是轻缓,而在这幽静的空间里清晰异常,每一步的走动就像是一块顽石活生生从高空坠落砸在躲在帷幔后的陶芷心头,一跳一跳,血液翻腾。
那只猫儿窜在帷幔不见了。
不知道林莫隐触动了什么机关,林莫隐每走一步,墙壁上的灯盏就突然亮一盏,那一盏又一盏的灯火随着他的步伐,接连不断,一个又一个亮起来冒出火焰由盛转衰,只到微弱舔着灯芯,苟延残喘。
林莫隐举目四望,看见不远处安几的画卷凌乱散落,豁然林莫隐唇角露出一抹笑,目光却更加阴鸷。
“你在哪里快出来。小莲。”林莫隐的声音似是鬼魅在暗夜中的低语,蛊惑人心使人迷离恍惚,不知不觉引人万劫不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