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笙帡,质问道,“笙将军可有什么说的?”
笙帡一撩前袍跪在地上,“回皇上,关于张副将强抢民女一事是场误会。”
皇帝冷眉,“整个祁安城的百姓都知道,你说是误会?”
笙帡心里冷笑,抬眸,直直看向皇帝的黑眸,一字一句道,“当初胥城和凤城战乱时,那个女子半夜闯入臣的营帐试图行刺臣,被臣抓住,带回了将军府好好审问,揪出她的主子,但有人密谋救走了那个女人,还放火烧了臣的将军府,那日在街上,张副将便是看到了那女子和宰相府的下人在一起,便要抓了,谁知被百姓们以讹传讹,变成了张副将强抢民女。”
笙帡看向白梓墨,眸色阴冷,“据臣调查,宰相府的那名下人正是现任宰相白梓墨的贴身侍卫,臣很想问白宰相为何要派一个女子深夜闯入臣的营帐,行刺臣!”
秦陌芫心里骤然一沉,她竟不知道,原来背后还有这茬事!
皇帝看向白梓墨,眉心紧拢,刚要言语,一道声音却骤然响起。
“那女子是本王的人!”
所有人看向说话的人,正是秦陌芫。
她冷笑的扫了眼笙帡,而后极为委屈的看着皇帝,“父皇,儿臣当时可是凤城的土匪一霸,还是凤城知府,儿臣那时失忆了,并不知自己是南戎王爷,所以仇恨他朝践踏凤城,便让那女子半夜去行刺笙将军。”
她扬眉,当着所有人的面,声音颇高,“但儿臣恢复了记忆,回到了南戎,日后若是有别朝来犯南戎领域,儿臣定将他们全部杀出去!犯我南戎地界者,格杀勿论!”
这句话说的,当真是气势磅礴。
众位大臣神色各异,却是挑不出毛病。
皇帝亦是欣然一笑,眸底的冷意也暖了不少。
笙帡冷笑,声线裹着讥讽,“本将好奇,既然太子殿下当初要行刺本王,为何派个不会武功的女子?”
那个女子他试探过,一丝内力也没有。
秦陌芫淡淡一笑,微弯着头,眉眼之间泛着浓浓的戏虐,“因为本王可是打听的清楚,南戎大将军喜欢美人儿,凡是长相颇好的女子你都不会放过,所以本王便用了美人计。”
笙帡脸色暮然一冷,更加阴寒。
皇帝蹙眉,声音沉冷,“此时解释清楚,落湖之事你可有什么说的?”
笙帡脸色一沉,微微咬了后槽牙,沉声道,“回皇上,方才臣只是与太子殿下开个玩笑,谁知北凉二王爷当真,便与臣打在一起,臣身为南戎领将,怎可输于北凉王爷,故而出手重了些,这才让别人误会,还望皇上明察。”
“你——”秦陌芫蹙眉,刚要说他一派胡言,纯属狡辩。
皇帝却按住她的手臂,沉声道,“身为南戎将军对太子不敬,害的她差点溺水,虽是玩闹,却差点酿成大祸,我看笙将军这几年的心情浮躁了很多,即日起,在将军府好好思过,三月内不准踏出将军府,想通了什么是君臣之道再出来!”
笙帡脸色沉厉,冷冷的回了一句,“臣遵旨!”
他站起身,目光阴婺冷冷的扫了眼秦陌芫,拂袖离开。
皇帝拍了拍秦陌芫的手背,眉心紧拧,似是很疲惫,他哑声道,“回王府好好歇着,将脖子的伤处理好。”
秦陌芫听话点头,皇帝吩咐人为诸葛榕斓治伤后拂袖离开。
明黄色背影在月色下竟有些萧条孤冷。
秦陌芫明白皇帝为何只是禁足了笙帡,而没有借此机会打压他。
因为笙帡手握重兵,不能强硬对付他,更不能将他逼急了。
若是将笙帡逼急,以那个睚呲必报的男人,必然会反。
敛眸,敛去眸底的沉重,她轻叹一声,一人转身,独自离开。
但——
手腕一紧,下一瞬男人的手臂便搭在她肩上,熟悉的气息喷薄在耳畔,“我因你受伤,又是住你府上,你不该扶我回去吗?”
男人薄唇轻抿,凤眸深深,俊容清冷,却苍白的厉害。
秦陌芫本想推开他,见他身前愈发鲜红的血液和手臂的伤口,推开的动作僵了僵。
她冷声道,“看在方才你配和本王的份上,本王屈尊降贵扶你一次。”
男人抿唇轻笑,清冷的眉眼因为笑意而泛起温润的气息。
白梓墨跟在他们身后,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一张俊容在月色下,沉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