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乎赶到宫外时人已经冷静很多,但依旧毫不犹豫的下马,递了自己的腰牌去后宫。
……
“你把这些拿下去,算算修缮整理这些宫殿需要多少银子,后天报给本宫。”
顺圆恭敬叩首,她今年四十多岁,神色严肃,装扮整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恭敬的跪在皇后面前接过娘娘递来的东西:“是,娘娘。”
她在皇后登位前接替顺圆的名字,成为圆字辈第一人,
她原是宫物司六品记挡女官,虽然是平级调配,但是从内务府名不经传的大局调到皇后娘娘身边掌管后宫宫闱所有公物,权利要广泛的多,而且后宫之地皇后娘娘说了算,自然也就是皇后手下的这些人说了算,她自己会好好表现,不会令娘娘失望。
“下去吧。”
顺圆恭顺的行礼,余光看眼站在一旁的品易,默默的退了下去。
她与品易不熟悉,但品易却推荐了她,只要在无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她自然是会还这份人情的。
端木徳淑拿起选秀名册,刚要看。
欣玉拿着腰牌进来:“回禀皇后娘娘,相爷在外求见大皇子。”
“相爷?”端木徳淑放下名册,后宫有主后,前朝给后宫的所有拜帖会第一时间送到她这里,以后妃嫔的亲眷进宫也是会先送到她这里来,可以由她直接决定见或者不见,不必经过前庭内务府。
端木徳淑看向执扇的品易:“前面有什么动静吗?”
“回娘娘,不曾听说。”
既然不是皇上提议,他见大皇子做什么:“请他进来吧,戏珠,去把大皇子带来。”
“是。”
端木徳淑不明白徐子智为什么对大皇子如此执着,莫非大皇子身上有什么她没有注意到的闪光点?
但不是端木徳淑自谦自家孩子,她带了宗礼多年,宗礼绝对不能算是聪明的孩子,只能说是乖巧听话,是个孝顺、心思重的小孩,并不出彩。
何况宗礼身体还不好,尽管占着长位,将来的分位也能一眼看到头,那他为什么频频想见大皇子。
端木徳淑自认自家这类凡夫俗子的脑子,想不透天才的思维,说不定他眼里的宗礼是不一样的,不过他们前庭不是有事吗?这么快就散了?
不知道小七身体好些了没有:“欣玉。”
“娘娘。”
“让御膳房加份补血养气的膳食给皇上送去,嘱咐皇上多注意休息。”
“是,娘娘。”
——相爷到——
端木徳淑喝到嘴边的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这么快!?也太快了?端木徳淑怀疑他是从凤梧宫门口走进来的,而不是从几里外的福寿门。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徐子智直接掀袍行了大礼。
端木徳淑神色温和,气质恬静:“相爷请起,相爷稍坐片刻,礼儿一会便到。”
徐子智抬首间,余光扫到她头上的梨木钗,想往她脑子里塞几吨酒的暴躁瞬间平复了下来,人也和顺很多,一直紧攥的双手放松下来,才发现指甲抠染了手心的血迹。
徐子智瞬间把握在手间里的镯子卡在手腕处,神色恢复如常躁动慢慢平歇。那只是一棵不名贵的树种,简单的梨木簪子,谈不上名贵,也不是名家,与此时殿里的所有东西比,它不起眼的容易被忽略,但她却从众多名贵的饰品中选了它……
“……相爷可是忙完了。”
徐知乎瞬间回神,但完全不知道她前面说了什么,但丝毫不影响他处变不惊的掌控力:“多是皇上操劳,臣等不过是尽绵薄之力,上次的事,微臣和镇西王多有得罪,还请皇后娘娘……”
“不必,镇西王不看场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本宫知道他是无心的,反而是相爷客气了,相爷也是为了大皇子好,本宫怎么会责怪相爷。”
是吗,不怪吗,徐知乎心中深吸一口气,仿佛才想起他这次进宫的大事,放下心里那些会让他失去判断力的不入流的心思,目光斟酌的扫过她的一举一动。
她今天没有穿明红,装扮简单,眼角微微上扬,说话的时候带着浅浅的笑,好似无时无刻不看着你,其实肯定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今天配色的耳坠不好看,她肤色白粉,这枚耳坠看似精巧但缀着玉滴还是太重了。
他也不知道白粉跟太重之间有什么关系,好像今天异常的不能好好思考,明明静下来了,还会不明所以的莫名其妙的走神。
端木徳淑突然勾唇一笑,万千风情,一份柔弱。
徐子智顿时警觉!绝对不会答应她任何不合理的要求。
“小礼快来,可用早膳了。”这孩子,这些天搬宫可叨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