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闭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男人盘着腿,正对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侃侃而谈,面有得色。在他身侧坐着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这女子微微蜷着腿,一手撑地,斜斜地坐在那里似要靠上男人的肩膀,却又还差了一点,望向他的目光中仿佛带着几分好玩的笑意。她只是这么随意地坐着,姿态却已有种说不出来的妩媚感。
乍一看,郎才女貌,虽然一个橙色囚衣一个黑色套装,不太搭调,但勉强也可以算是一对璧人模样。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在他们旁边不远处还站了个第三者。这个人身材高瘦,和女子一样穿着一身黑西装,只是他的脸上却戴上了一个用纸做成的面具,那上面正是一副愤怒的模样。
除了绰号“假面人”的菲克主持人,还有谁会作出这种打扮呢。
“你最好老实一点。”菲克冷冷地说,“毒气控制系统拦不住你,但我不觉得你有办法在我眼皮底下偷偷黑进去。我要提醒你一句……”
“毒气也是游戏的一部分,破坏毒气系统就是干扰游戏,到时我会毫不留情地出手。你又想再重复一遍了是吧。”
那女子流利地接过他说到一半的话,然后摆摆手笑了一声:“假面人,这都强调几次了,没必要这么严肃吧。这里有我在盯着呢,你去看看你的选手们岂不是更好。”
“猫是善变的动物,我可没法信你。”
菲克冷哼一声,也在一旁坐下了。这个被他称作“猫”的女人,自然就是这里的第十三号主持人,“黑猫”秋半夏。而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年轻男人,赫然是刚刚用灯光诱导队友走错路,又远程打开机关将一伙四个人送入游戏场地的梁京墨!
如果那四人见到眼前这一幕,想必会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这个梁京墨竟然和主持人坐得如此亲近,果然是叛徒。
而这个“叛徒”此时正黑入了那一片区域的监控系统,正通过笔记本调取着实时的画面。菲克坐下的时候,笔记本屏幕上正好播到项南星他们挥斧砸门的画面,看到他们始终砸不开最后愤然放弃的模样,菲克又是一声冷哼。
“没点看头。”他干脆利落地下了结论。
“本来也没几个人能入你这怪咖的眼。”秋半夏毫不客气地反呛了一句。只是说归说,她看着屏幕,修长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喂,梁京墨。”她碰了碰隔壁的手臂,“这个就是你想要带进去的协助者?这不是上次玩纸牌输了的那小子么,现在看还是不够格啊。可能直接就交代在这了。”
“机会一半一半。”梁京墨的声音里竟也透出了两分紧张,“如果能赢下这场游戏的话,对他帮助会不小,对下一场游戏也会很有好处。但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不冒这个险。怪我察觉得太晚,一个机关都留不下他,要是能早点……唉,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项南星忽然在门前面停住了脚步,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忽然一动。两个主持人也几乎是同时注意到了这一幕。当看见项南星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摸索时,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他发现了。”
画面中,项南星用力一推,将房门彻底打开。屏幕这头,梁京墨虽然还保持着一副淡定的模样,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是狠狠一握拳,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真实的兴奋之情。
只是,打开房门只是开始,后面的部分,才是这个游戏真正的重点……
“哟,这里面竟然也做得和酒店房间一样,还有独立卫生间,这监狱到底什么毛病……老独眼你等一下,我去探探路。”
项南星一边吐槽着一边就要往里走,老独眼一激灵赶紧拉住他:“等一下!先在门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他拉着项南星站在门外,自己弯下腰费力地盯着房门的接缝处。老独眼的谨慎充分体现了他作为这里一个长期居民应有的警戒心。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参加过逆境游戏了,但曾经的经历以及听来的种种故事都在告诉他,主持人布下的这个局,多半不会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别的不说,提示里说的那个“指定房客”的含义,到现在他们都还没解开。虽然如洛林预言的那样存在着可以打开的房间,但或许并不意味着谁进去都可以。
然而,项南星却笑了一下,打了个手势再次示意老独眼站好,然后自己竟然径直走了进去。老独眼呆了一下,然而看着项南星走到房间中间却没有触发机关,他总算反应过来了。
“你解开‘指定房客’的意思了?”
“对。”项南星答道,“所以我才能打开这个房间。”
他转过身,拍拍房门中央的房号,老独眼看见这个房间的号码是0404,除了数字有重复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这一路上也有见到0202和0303,当时那俩门还是他亲手去试的,打不开。
“你拉不开是正常的,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生日在十二月。”项南星说,“而四月四号是我的生日,我就是这个房间的‘指定房客’。”
老独眼睁大了眼,突然一个转身冲了出去。他快步在这走廊上走了一段,看着各个房间的号码,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这一路上的异样感是什么了。
这里的房间号码虽然是四位数,但实际上房间数量明显没有那么多,而房间号码被打乱后乍一看无规律,但实际上却有着相同的特点:它们的第一位都是零,第二位也从未超过6,把后面两位看做一个数字的话,它也从未超过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