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你操心?老早他都与我们住在一处的,瞎操心!”言落,清虚老人大步流星的离开未央宫。
此后三天,整个北狄皇宫一片愁云,芷水关在屋子里,美其名曰是养胎,其实终日闭门不出,赵倾颜那次之后,将所有人,包括孙辈们,全都拒之门外,子衿每日在榻上看医术,想早日康复。
子归寻不到外婆,又见不到母亲。便撒了欢的跟着青山老人上房揭瓦,招猫逗狗,清虚眼不见为净,每日窝在屋里看书。
罗平城外,北狄大军驻扎处。
崇睿拿着刚哲送来的与赵文修勾结人员的名单,眸色凉凉的对崇智说,“名单给你,妥善的处理干净,不许留下任何把柄。”
崇智接过崇睿手里的花名册,指着被批上朱砂的几个名字问,“这几个怎么回事?”
“给赵文修准备的大礼,他们几个你不用动,只需将其余的人处理赶紧,但是不能惊动了我留下的几个人,做到了,回去便让你三嫂给你们准备婚礼,搞砸了,三年内不许成婚。”
崇睿说得云淡风轻,崇智却听得胆战心惊,“三哥,不带这样的!”
“那便十年!”崇睿握着子衿给他绣的钱袋子把玩,一脸的不容商榷。
“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弟弟!”崇智抱怨归抱怨,可还是起身往张桐与黄影的军帐走去。
只剩崇睿一个人后,崇睿便握着钱袋子发呆,也不知子衿怎样了!
北狄皇宫。
冷落了子归许久,子衿总算想起自己不仅仅是女儿,是妻子,还是母亲,她放下手中的书本,对门外的宫女说,“来人!”
“皇后娘娘,奴婢在!”
“去将太子殿下带过来给我瞧瞧吧,这几日都没见他了。”
“诺!”
宫女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将子归带了过来。
“母后!”听到子归的呼喊,子衿抬头,笑容却卡在脸上,这……是她儿子么?
那身湖水蓝亮色苏锦对襟薄衫,早已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上面五彩斑斓的色彩,简直像是染坊的小伙计,头上插着树叶草屑,头发蓬乱,脸上黑成了锅底,那双小手扑上来握住子衿白色的衣袖,瞬间便有一对乌漆墨黑的爪子印。
这……
子衿错愕的看宫女,宫女吓得跪伏在地,“皇后娘娘饶命,太子殿下与青山老前辈刚从后山玩耍回来,奴婢去接时,原本想带殿下去梳洗,可殿下一听说皇后娘娘要见他,便立刻跑了过来,奴婢实在是追不上。”
子衿哭笑不得,“无妨,你去取他的衣服来,给他沐浴更衣便可以了。”
“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那宫女感恩戴德,子衿却哭笑不得。
不管她与崇睿如何和善,人们对皇家威严的畏惧,却始终无法改变。
“子归,与师公去后山做了什么?玩得这一头的大汗?”子衿伸手搂住子归,只有抱着他,子衿才会觉得胸口被填的满满的。
“师公带子归抓山鸡,抓兔子!”子归开心得手舞足蹈,胖嘟嘟的小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曲,好不快活。
子衿爱怜的将子归头上的杂草取下来,柔声说,“这几日,母亲不见子归,子归可曾伤心?”
“一点点!”子归用两根胖胖的手指比了一点点,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可爱。
宫女抬来热水,抱着子归去收拾妥帖,换上干净衣衫之后,子归又变成了粉凋玉琢的小公子哥儿。
洗好澡后,子归便恹恹的抓着子衿的手问,“母后,父皇去打仗了,舅舅舅妈也回家了,外婆不理子归,姑母也不理子归,小墨儿一点不好玩,子归不开心。”
子衿无法与他说大人们的无奈,只抱住他。温柔的哄着他说,“不管怎样,日后母亲都不会丢下子归不管。”
有了子衿的承诺,子归便眯着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