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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ot;给我的杯子稍微添一勺，这位先生就不用加了。&ot;说话的是一个打扮漂亮入时的30岁左右女子，她极富贵族气质地端坐在那里，丝绸的中式衣服，显得她的腰细而挺，胸部突出的部分浑圆而有张力。稍有些社会常识的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是一位头脑精明的女人，也是那种爱掌握大局喜欢主动出击的女人。

使女做完这一切，又无声地飘然离开。咖啡桌上的烛光明明灭灭，若有若无。这丝毫不影响桌两边对坐的两个人继续谈话。

&ot;土坤，为什么现在不想干了？要知道你的书卖得非常火，正版的，加上盗版的，已出了六十多万册。还有网络上转载的，每天有数百万读者在读你的作品。你知道吗？你成功了！&ot;阿萍迫切地说：&ot;而现在你却想撤退，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因为出版社？还是因为我？还是……你知道你在放弃赚大钱的机会吗？&ot;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30岁的男人，消瘦而结实的身体，穿着普通的夹克上衣，牛仔裤，脚下是一双耐克登山鞋，显得随意而洒脱。但他的神情看上去却显得萎靡不振。这个叫土坤的男人说：&ot;阿萍，实话给你讲吧，自从那次从天津回来途中意外受伤后，我就一直没有舒舒服服休息过，总有怪异的噩梦纠缠折磨着我。&ot;

&ot;到底是什么噩梦？我好像听你说过的，但我的事情太多了，一时记不得了，能再给我讲一遍吗？&ot;阿萍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无奈地问。

&ot;我总是梦见一个男人，开着一辆不晓得什么牌子的车，将另一个形象模糊的男人给碾死了。其实，那辆车第一次并没有真正碾死那个男人，那个开车的家伙又把车倒回来，碾了第二次、第三次。那个被碾的人开始还发出惨叫，后来就没了声音。再后来，那个被碾死的男人惨极了，他失去了手、胳膊、头。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可是这样的梦总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昨天，在梦中有一团肉沉沉地压在我身上，我不能呼吸，双眼爆裂……我再不想做这种无由头的噩梦了。你也不喜欢让噩梦缠着，是不是？

&ot;他长得什么模样？&ot;

&ot;谁？&ot;

&ot;你说的那个在梦中开车碾死人的人？&ot;

&ot;不知道，我想看清楚他，可是我睁大眼睛费很大力总也看不清楚。他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背影，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清晰的面容。&ot;

阿萍看着情绪低落的土坤说：&ot;当然，土坤，你应该知道，你的恐怖小说不知让多少人从半夜的噩梦中醒来。可是他们照样愿意掏钱买你的新书，不是吗？&ot;

土坤似乎对自己的恐怖小说不感兴趣，他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ot;还有，我最近总是听到一种声音，ha--ya--ku--就像冬天里划过天空的电线的那种可怕的哨声，很刺耳，让我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刺痛。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写下去。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内。&ot;

&ot;告诉我，这种刺痛的感觉也是从那次天津车祸开始的？&ot;阿萍端起咖啡浅浅地品了一口，她把自己那只纤长而充满性感的手伸向土坤，握住了土坤的手轻轻地摁捏起来。

土坤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很不愿回忆那次事件：&ot;是的，就是那次发生车祸之后。我从天津办完事回来，天已经很晚。车突然失控了，一直冲向前，我猛打方向盘，车撞在路旁一棵树上。然后，就失去了知觉。&ot;

&ot;也许是你的大脑受了伤，或者你的情绪一直没有从那次事件中走出来。&ot;阿萍深深地叹一口气说。

&ot;自从那次车祸之后，我就总有种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在我身上发生。我努力在我的记忆中寻找，从我有记忆起开始，小学、中学、大学，还有流浪社会这么多年所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最后我猜想到了一个人，这也是我最近时常想起的一个人，一个多年前曾教过我的英语老师。&ot;

阿萍皱起好看的眉毛，松开握着土坤的手，身子向后仰靠在摇椅的椅背上问：&ot;一个英语老师？她又是谁？叫什么名字？

土坤低下头，他没有看阿萍，说：&ot;叶莲，叶莲老师的死一直是个谜，叶莲老师家中只有一个妈妈和一个傻兄长，他们在叶莲死后似乎到过学校一次，后来再也不见了。&ot;

阿萍有了探究的愿望，她将身子前仰，做出倾听的样子问：&ot;什么时候的老师？中学还是大学？&ot;

土坤沉吟了片刻，好像在思考该不该讲，最后他还是开口说道：&ot;我的一个中学英语老师，很漂亮很迷人，长得像现在一个当红的电影女演员，那个演员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刘亦菲。因为长得非常清纯，人们都叫她仙女妹妹。叶莲老师实际上比她还要漂亮，只要你看一眼就难以忘记。&ot;

&ot;是吗？比刘亦菲还漂亮？我倒是对这个叶莲老师有兴趣了。你讲一讲关于她的故事。&ot;阿萍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土坤，一只手无意识地玩弄着那只玻璃咖啡杯，忘记了喝咖啡。

在土坤极度痛苦的讲述中，阿萍的面前展现了一幅16年前令人窒息的一幕--

第4节：叶莲的门（1）

3叶莲的门

穿过幽暗的时光隧道，土坤再一次回到了16年前--这里是土坤的故乡石佛镇第二高级中学。

那时候的土坤还是一个初中学生，正处在发育期，声带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说话时不再嫩声嫩气，有时候他会努力地咳嗽一声，好像要突破咽喉里那个细长狭窄的发声孔，变得像一个男人那样粗哑而有力。他的嘴唇上面已有几根倔强的胡子破皮而出，显得生硬而强悍，一个小男孩就是在这样的渐变中成为一个荷尔蒙发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