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何书蔓刚吃了晚饭,容冶刚走,留在病房照顾她的人,是叶听涵。
大概是没看到有男人在,江迟聿一直绷着的脸色一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叶听涵当即使了个眼色给何书蔓,后者却没有多大反应,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
江迟聿站在那里站了十几秒不见有人开口招呼自己,心里恼怒地很,开口的语气也不太好:“怎么?不是你的心上人进来你很失望?”
何书蔓压根就没指望过他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更加不会奢望他会第一时间关心自己。所以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并不生气,甚至有种——‘嗯,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她垂了垂视线,嘴角微微地勾起一丝弧度,像是粘了一朵花在那儿,十分好看,“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这样柔软的话听在耳朵里,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关心,任谁都会开心吧?
可江迟聿不开心!
“你是在赶我走?”他上前,随手将自己臂弯里搁着的大衣扔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听说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容冶在这里照顾你,怎么?你妈也病了?还是梅姨不能来?你需要一个男人在这里照顾你?!”
在回来的路上他大致了解了一下何书蔓现在情况,保胎阶段她是完全不能下床沾水的,所有的事情都要在床上完成,至于洗澡那更是不可能,只能用毛巾稍微擦一下。
这件事,是谁在做?
何书蔓知道他是个想法很奇怪的人,因为他自己会和别人的女人鬼混出轨,所以他觉得别人也和他一样没底线。
但是她真的没力气和他吵,“你看到在这里的人是听涵。”淡淡一句话,听上去像是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解释。
江迟聿心里别扭极了,恨恨地瞪着何书蔓,整个人暴躁地想要摔东西。
其实只要何书蔓解释他就相信她,偏偏何书蔓就是不来解释,给他一种很无所谓的感觉。
一边的叶听涵一直看着这两人在暗中较劲,这会儿看他被何书蔓气得得内伤,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上前说道:“江总,我要给蔓蔓擦身体了,医生说她现在要多休息,您看——您也累了,是不是先回去休息?”
“我是她老公,她身上我哪里没看过,我需要回避么?!”某些人气急败坏地吼,吼完了还是不爽,又说:“既然我回来了,那给她擦身体的事就不用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说得傲慢又霸道,甚至还那么在理,一时之间叶听涵竟然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答话了。
她转头看何书蔓,后者的那一脸呆怔的神情很好地说明了她也有些状况外。
是的,很意外。
江迟聿那样的男人,他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他不需要看人脸色,不需要阿谀奉承,他是处于一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环境中长大的。
要他去照顾一个人,比要他去签一个单子更难。
所以何书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江迟聿会说要帮自己擦身子,也就没想过接下来怎么应对。
病房安静了半晌,江迟聿再度开腔,语气更加霸道逼人:“我不需要助手,你可以走了。”
这赶人的意思太明显了,叶听涵纵然再是女汉子,也不好和他吵吵。
况且,人家的确还是夫妻,而她自从和何书蔓说了自己对容冶的心意之后,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有一点奇怪。
她转身拿了包,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