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言这回没回头,义无反顾地拖着箱子转进左边那条路,结果忽然听见白衣服道:“其实就是左边。”
崔少言:“……”
他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停下脚步回过身,白衣服正好跨上自行车,指了指他背后:“照指示牌走啊,我走了。”
崔少言往后抬头一看,一个歪歪扭扭的牌子上赫然刻着“飞来屿第一男子体育中学”的名字,他一阵气急,指了人大喝:“喂!”
白衣服早骑上了车,没回头手一摆,大度道:“不用谢!”
“我操你…”崔少言一个“妈”字给气得卡喉咙里了,对方骑着车拐进巷子,一下就没了踪影。
真他妈气死了!
气!死!!了!!!
崔少言连蹦了俩下,这块地终于平整得能放下箱子抽烟了,可他掏了好半天只掏出了烟盒,没有打火机。
“啊!”崔少言烟盒一扔原地蹲下,过分暴躁地挠着卷曲的发,一种干涩感控制不住地顺着喉咙涌了上来。
他急忙站起来,没管箱子出了路口,放眼往他刚爬上来的坡路仔细看了一遍。
什么都没看到,至少目光所及处没有打火机的影子。
那是在哪里丢了?抽烟的时候落在港口了?
这怎么办?现在回去找?会不会早给别人捡走了?
崔少言没走远,干站了会儿,慢慢地倒回通往学校的那条左转路,幸好箱子还是在的。
不见了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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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半小时服用,千万别忘了。”付靳将煎好的药递上。
“好、好,真是多谢你。”头发花白的老婆婆颤巍巍接过了,“每天辛苦你送药了。”
岛上有不少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儿女工作都早出晚归,付靳就负责骑车给他们送药。
实际现在城市里很多中药房都换成了颗粒冲剂,但老付还是比较信传统汤药的那一套。
付靳将车前兜里三副药送完,刚一转身,两只沾满血的手举到了他眼前。
“方格。”付靳皱了皱眉。
这人叫方格炜,和他打小就认识,现在是一兽医。
方格炜手收回来,“靠,这都没吓着你。”
付靳推着车沿着巷子走:“接生啊?那边水龙头洗洗吧。”
“一胎五只,难产。”方格炜过去蹲下,拿手背撞开水龙头,“所幸都保住了,我简直就是神医。”
“改天来看看橘子吧,它最近睡觉打呼噜,是不呼吸道感染了?”付靳原本要回去,忽然推了车往上山的方向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