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意?
她呆在柜前,她明白,她手掌里省吃俭用而来的银两,瘦小枯干,势单力薄,在这老板的眼里,入不得钱堂。他看不上。
如果没有金银,风花雪月,最终都逃离不了泥狗土猪的危险。
她提着花篮哀哀地走出纸坊。东市的繁华,喧闹的市声,没有一点属于她。
她在这个世界之外,这个世界不属于她。
有人在身后大声地喊,姑娘,提花篮的姑娘,停一停!
她转过了身,是浣溪纸坊里的伙计,一身青色染布衣裳,十五六岁模样。刚她和他们老板说话,他一直偷偷看她。
那伙计喘着气,显是一路猛跑地追来。她明亮的眼光,射伤了他,他低头直接去拿她的花篮。
姑娘要制桃花笺,把这些桃花交给我好吗?
你们老板答应给我制了?
我给你制,不让他知道,你可不要说出去啊!那伙计吐了吐舌头,提着篮子就走,十分慌张,似乎害怕和她说话。刚走两步,又回了头,过两天你到市口来取啊,我叫温璋。
温璋?你也姓温吗?
是啊,温暖的温,美玉璋的璋。
第一章
为自己的将来谋划
莫名地,天然地喜欢他,只因他和温先生姓得一样。她甜甜一笑,点头,我叫鱼幼薇,谢谢你啊!
那一笑,柔情似昙花一放。
花样年华。
他看得呆了,那么好看的笑,是她笑给他!这笑如太大的恩赏,来得突然,使他晕头转向。他猛地转身,鹘起兔落地跑,跑进就近的一条小巷,气喘吁吁,抱着花篮,满耳里都是她的话。
温璋?你也姓温吗?我叫鱼薇儿,谢谢你啊!
鱼幼薇,鱼幼薇,他读到过她的诗啊。
过两天她到东市口等他,他来了。他递给她几叠厚厚的桃花笺,粉红色的纸张,桃花一样芬芳。纸上花瓣隐约,一页页地看去,纹路天然,好似每张纸上都是一个凝固住的三月天,制得实在太好了。她要给他银两,他慌张地推开,不要,不要。鱼姑娘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些纸,这些纸……鱼姑娘先拿去用,用完了,明年我再给你制些。只是,只是……
话语夹缠,他有事求她?
只是怎么了?她抬头问他。
只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鱼姑娘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事?你说出来,我看能不能答应啊!
我早就听说过鱼姑娘的诗名,不知道姑娘可不可以教我做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