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大舅妈不情愿的表情,送走他们后,潘辰还是揣着卡到医院旁的提款机取了两万块,去收费处缴费。
“谈月英?”护士诧异,“怎么又交费,早上不是刚交了20万?”
早上?20万?潘辰惊得瞪大眼,“护士,你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会搞错。”护士麻溜翻出一张缴费底单从窗口递出来,“喏,你自己看,现金缴存,20万。”
早上一上班,就来了个男人,递进来一大袋赞新的钞票,说要预存医药费。她们见惯了拖欠医药费的,还是第一次遇到缴费那么积极,还一次性存这么多,令她记忆特别深刻。
潘辰仔细看了眼缴费单上的签名,是她的名字,却不是她的笔迹。
难道是林毓森?
可是,缴费单上的记录时间是8点7分,那时林毓森应该和他一起才对。
是不是他派人来交的?
“护士,交钱的是男的还女的。”
“男的,戴个眼镜。”
戴眼镜?这两天给他们送东西的男的好像没戴眼镜。正在潘辰百思不得其解时,护士突然叫了句,“哦,对了,那人好像姓许,叫许什么来着……”
☆、第49章
戴眼镜,姓许?
潘辰精光一闪,“是叫许译吗?”
“对对对,就是许译。”费劲想名字的护士猛点头。
早上收费时她特意留了个心眼,以院里有规定为由,让对方出示了证件,毕竟这么大一笔钱,万一出点问题,她也能找到人。
许译与她无亲无故,这一切还是因为他。
明明说好从此不相往来,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她不想欠他的,“护士,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我妈这几天都用了多少钱?”
“我看看啊。”护士敲动键盘,打印出一张清单,“到今早,一共是27835元。”
潘辰快速扫视收费明细,默默盘算家里的积蓄还能撑多久。
妈妈手上没多少存款,而她这边,就4万多块,扣掉这些天花掉的医药费,只能剩下两万不到。
对icu一天上千的花费而言,这点钱可谓杯水车薪。而且,照廖教授所讲,即使母亲出了icu仍需住院治疗,要用的钱恐怕不会少。
潘辰肩膀一点点往下垂,当年母亲换肾时笼罩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这些年,她抱着让自己变得强大的执念,努力考好成绩,抓住一切时机打工赚钱,只希望毕业后能有一份好工作,能撑起这个家,让妈妈能过好生活。可显然,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仍然什么都做不到。
手指慢慢收紧,她盯着手里长长的清单,犹如一条在热锅里煎烤的鱼,两面都备受炙烤。
她不愿收雷厉的钱,接踵而来的高昂医药费却逼得她不得不选择“卑微”。
护士见她死死盯着收费单,以为出了什么错。“怎么了,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