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年无奈摇摇头,微扬的嘴角似乎在笑孩童的无知。“是我追求的你爹爹。”
“哎?”
“你可知为了得到他,我追了几年?”沈延年反问。
沈韶光挑了挑稚嫩却娇俏的眉宇,猜测性地道:“一年?”
“十年。”
“十年?”沈韶光不信,“可是爹爹明明那么好亲近啊,对谁都是笑吟吟的,换做我,半年就到手了。”道出后半句的时候,她的语气饶是自信。
沈延年轻轻刮了女儿的鼻尖,作为对她不自量力的惩罚。“你以为你爹爹那笑面虎很好追吗?你是不知,若没我时时守在他身边,或许不出十日他就要被人绑了去。”
“因为爹爹生得好看?”
沈延年指了指女儿的脑袋:“不仅仅是因为生得好看,主要是他的这里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秘法。这些秘法可以给人带来无尽的财富,若被有心人利用,还会给各大仙境带来巨大的灾难。”
楚芍光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连发揪都打理不好的爹爹真有那么厉害?爹爹也不去外接委托,每日就待在竹屋里,还日□□她背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背不好还要打手心。
怎么在父亲口中,爹爹似乎比父亲还要厉害?
“我失去过你爹爹三次,每一次失去这里都会痛得撕心裂肺。”他指着心口,“为了将你爹爹抢回来,我每次都会和抢你爹爹的人打得遍体鳞伤。”看着沈韶光,他叹了口气。他似乎找到二果子那么会闹的原因了,大抵就是像尹陆离,又爱动又会惹事。
沈韶光恍然大悟地道:“原来爹爹这么难追啊,我被他的模样欺骗了!”
就在她为父亲的经历感到心酸时,尹陆离的声音自房外而来:“谁说是他追的我,明明是我追的他。你父亲那冰冷的性子,要没有我耐着性子,费心思挖掘,哪有那么容易靠近?”
沈延年闻声朝门口看去,看到了议事归来的尹陆离,还是一脸不愉快的。
“韶光,你父亲在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可凶了,对对对,就是用那只正在给你画小花花的手掐了我的脖子。”尹陆离指着那手道。
沈延年:“……”
“不仅对我凶,脾气还臭的要死,我每天让人给他端药送水送饭,他都不领情呢,还不信我,觉得我形迹可疑就差跟着我如厕。”尹陆离说的也是事实,两人刚开始的时候,就是高手过招,互相试探,尹陆离每天都在琢磨用什么方法才能把人忽悠过去。
沈韶光对父亲投以质疑的目光。他觉得,爹爹说的话似乎更可信一点,因为父亲看着确实冷冰冰的,一双眼眸寡淡疏冷,一副谁都不想亲近的模样。
“刚见面不熟悉,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反应。”沈延年解释道。
“可你看我的眼神同样带着嫌弃,还用你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笑话我。”尹陆离一点点地翻着旧账,“后来我去找他,他还死活不让我进门。你可知道你爹爹偷偷溜进他院子为了照顾他有多么辛苦吗?一宿不睡。那时候爹爹修为不高,不是随便打坐就能修整过来的,可辛苦了。”
沈延年道:“如果你一早告知身份,我如何拦你?”
“只许你向女儿诉苦,不许我给女儿讲我被拒之门外的辛酸史啊?”尹陆离酸溜溜地道。为了追到男神,他也非常不容易的好不好。怎么到了沈延年口中,他就是给沈延年求爱道路上频频添堵的那一个。“是他人三番几次逼我离开你父亲,我又不是故意想离开。我本来只想在你父亲身边做一个乖巧的小跟班,谁知道被人惦记上了。”
“依你的意思,我的挽回就不值一提吗?”沈延年突然有些气。
“哪里说了不值一提。我只是想对韶光说,当初我为了博得你的信任,为了靠近你,也下了一番功夫。我也是有付出的,并不是你一人在付出。”尹陆离道。
“谁付出得多,谁就是追求的一方。所以是我追求的你,有何不妥之处?”
尹陆离道:“你非要比两人的付出谁多谁少?当初要不是为了保住你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我才不会跟梵无心走。”
“这是你该担心的事?当初的你不过一个华音阁小弟子,却日日为天下事操心。根本不需要。”尹陆离不提还好,如今一提起这事他就来气。这个满口谎言的人,总是在欺骗他。
沈韶光:“……”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吵起来了?
尹陆离一歪脑袋,心中的火也莫名地上来了。
这人怎么这样不领情?当初异化宿主弄得人心惶惶,而沈延年又与异化宿主极其相似,若沈延年暴露,他人还不得把整个华音阁掀了。虽然后面还是被知道了。“我是操心天下事吗?我是操心你。你难道不知道暴露灵藤一族的身份在当时有多危险。他人定将你往死里逼。”
“不许我死我也死过一回了。”
“所以说我的努力就是没必要的吗?”尹陆离凶巴巴地道。
沈韶光:“……”她好像问了不得了的问题。怎么父亲爹爹对这段过往那么敏感啊,说个话都有剑拔弩张的气势。
沈延年气得不行,连给女儿画花的心思都没了。他搁下笔,拂衣而去,留下一句:“我说不过你,你说的都对。”
闺房里就剩尹陆离和沈韶光两人。沈韶光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花都还没画完呢,秃了几片花瓣,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