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还未坐稳,城主便问道:“明儿,昨日那……”
秦熠明不紧不慢的抬手示意小厮添些茶水,嘴上却很快道:“盛乘。”
“对,对,盛乘。”城主微微低下头似陷入了沉思,却又忽而抬头道:“可否将他再叫来与我一看?”
片刻,盛乘站到了二人面前,他仍是有些害怕,看看身后站的悠悠,又看看对面坐着的秦熠明,却是一眼都不敢看城主。
秦熠明瞧出他的不安,便叫悠悠在自己身边加了凳子,招呼盛乘坐在自己身边,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城主盯着他看却不说话,秦熠明叫盛乘越发坐立难安,便开口道:“城主,你不是说有事要问他吗?”
城主如梦方醒,看了秦熠明一眼,又挪回视线望向盛乘,“今年多大了?曾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
盛乘怯生生道:“就剩我一个了。”
他觉得突然问这么多问题叫他有些猝不及防,紧张之下便只答了一个问题,却是惹得城主泫然欲哭。
“这么些年……是怎么长大的呀?”说着,城主便红了眼眶。
秦熠明未曾见过这样的城主,也是有些慌了神,道:“是有什么渊源吗?”
秦熠明想,这般情景,许是有些亲戚关系的。
……
“什么?!”
“十八年前文城大旱,大旱带来的就是粮食稀缺,城内百姓躁动不安,偷杀抢掠频频发生。我本是要带一家人去南方投奔表亲的,可前城主于我有恩我不能撒手不管,我当日为了粮草事务不能脱身,便将你父子二人安置于城外,本想等粮草的事处理好了就回来接你们……”城主说着有些哽咽,可眼神却不离盛乘片刻。
“……结果阿醒产后敏感,以为被抛弃了,我事毕出城寻你们时,发现他已经自缢了,你彼时还在襁褓之中,我却四处也寻不得你,听村民说有人见到有狼叼了你去,我带人上山寻了三天三夜,寻不得,还以为你被狼吃了……对了,阿醒便是你另一个父亲,也是……娚族人。”
盛乘还沉浸在震惊中,秦熠明却突然喃喃道:“阿醒?”
城主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便继续道:“对,阿醒,便是那名动文城的花魁,那花月阁的牌匾,便是我未被任命城主时,为了讨他欢心而题的字……阿醒是多好的人啊,这花月阁接下来十几年都未再得一称得上花魁的人了……”
“有的……”秦熠明低声自语道。
“什么?”
秦熠明恍然,道:“哦,没什么,那您怎么确定那孩儿便是盛乘呢?”
城主这才展露了一丝笑容,抬手指了指盛乘道:“我儿鼻头有颗痣。”
盛乘终于回过神来,道:“可只有这一点不足以证明吧。”
终于听得盛乘开口说话,城主开心不已,笑道:“我不会认错的,你与阿醒有八分相似,昨日见你,便是觉得恍然,今日一叙,更觉得和孩子你亲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