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于无理取闹,当下撇开子涵纯粹只是这家伙太吵了,而她需要冷静思量,她要弄明白刚刚那樱歌转瞬之间的变化缘由是为何,起初她只猜到他来此处与她有关,但没猜到他伤情之下会吐血,他所寻着三千三百年的人是谁。
樱歌,逍遥相尊?
名号是滑稽了点,只是这山海丘泽,三界当中何来第五界?
只报他的名头便能让她阿爹阿娘出入青丘,竟还能引出青丘相尊得以召见,虽青丘是归属于天族天界境地,但却是天界众族中为首的三大家族之一,是为龙族、羽族、狐族,他的相尊于三界的份量那可不轻,可见他樱歌是有名头的,只是此境地的人不晓得。
对了,他还提及镜雪洞,也倒是,昆仑镜可为实实在在的上古神器,是不可能只单单的置于雪洞中,那般浅表的一个洞穴,没有结界也未设暗防,不去论这境地里的半仙俗人贪念与否,就保得准其他界境的仙魔之人不惦记?镜雪洞中定有玄机!
还有一处,为何这境地里,只见男娃娃?
先前倒是听过旁人一嘴,说是女娃要去仙山修女德,可也没得一个都没见着,这境地中除过凤沙玉瑶,竟全是上着年岁的妇人。
她一个激灵,难不成这里头有蹊跷,而风沙玉瑶将她扮作男娃娃也是因此?她顿时懊恼几分,之前稀里糊涂的怎得没发现,竟也没得问一问为何女扮男装。
这么个小小境地,何人在作妖,三界却又视而不见。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的心中盘旋打结,她要梳理开,着实得费些心神,于是上着床榻躺下,取了个舒适的卧姿,慢慢的来理一理。
是为千头万绪,盘根错节,反复思量后,心底略微生起一计,决定当晚夜半三更时再去那镜雪洞中探个究竟。
其下如何计策,在她还没思量好时,可谁知,她的身子骨挨着床榻,习惯性的就失了控,没得巴眨几眼,便又沉沉的睡着。
于睡梦中,她进入了另外一个境地。
她像是被裹挟于旋风中闯进一个更为陌生的境地,这境地不是羽清境,也断然不是天界天族仙泽之地,更不是像是地府与凡尘。
境地内没有任何生灵,只是无边无际的空旷,随之向心头袭来的是漫无边际的冥寂,也触及不到春暖秋凉与冬寒酷暑的温度,就连日月星辰也同样没有,只是一片煞白。
她伸开双手,如同一只展翅的飞鸟,于其中旋转漫游,却寻不到出口,募地有种像是进入一只瓶子的肚里,成为被封锁住心魂的囚徒。
却,又与之不同的是,这境地里竟慢慢浮起云丝,且越来越多,云丝向她聚集,并迅速将她缠绕,恰同人的双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继而出现似人的悲泣声、叹息声、嬉笑声、惊叫声,甚至还有怒吼声。
她横手一挥,挣脱出缠绕于周身的云丝,立于云丝之上时,她才发现,这境地竟还有一座高于云丝的青峰。
她立即朝青峰奔去,落脚坐下后,瞧见的是面前的云丝着成云海慢慢的在翻涌,激起的云丝就像是狂风暴雨前的乌云黑压压的盖住了天与地,没得几个眨眼的功夫,她又再次被云丝裹挟。
云丝发出沉闷幽怨声,“你不该来这,你不该来这。”
“可惜,她死不了。”不远处传来似女子声音。
“她有金刚玉魂固罩元神。”这是一位略带沧桑的老者声音。
她站起来,试想唤出自个的剑,却怎么努力,手上依旧空空如也,她不得不再次横拂衣袖,怒斥道,“你们是谁,胆敢造次!”
她双脚用力一蹬,腾飞而起,再次立于云丝之上。
见着的是,脚下的云丝越来越多,着成云海翻涌得越发厉害,交汇成长啸声似同海底掀起千万丈毁天灭地的海啸,须臾间,她再次被云丝裹挟,她也明白云丝着成的白云海已然填满这境地里的每一处空隙,她也再无空净之处可置身。
她闭起双眼,屏气凝神。
难不成他们是沉睡的元神游丝,而她打扰了他们的安息,所以才会有声响,有似人的声音。
“嘻嘻,紫昆仑的子徒都喜于闯天际元池,活的死的,瞧,又来一个。”这声音依旧是女子声,竟带着一份瞧热闹的欢喜。
“深入骨髓的执念,只是爱而不得罢了。”这是一份带着被掏空心神的怨念声。
她睁开眼,原想怒斥一番,可面前除过云丝,还是云丝,她就像一只被蚕丝包裹的蝉蛹,侵蚀她心神的是一份让人窒息的幽境,狭小的空间,她旋转周身,却无突破之处。
怔忡不安的她,依旧唤不出自个的剑。
“快走!”
伴随着那疾令之声,一道青光从上劈斩而下。
她盲目的侧身一躲,瞧见紧紧缠绕于周身的云丝像被斩断的缰绳飞散开。
抬头一瞧,印入眼睛的是这境地竟是活生生的被劈斩开,暮然发觉刚刚落脚的青峰也被硬生生的斩成两半,而境地里的所有云丝被那力道排山倒海般向四周飞溅。
何方力道如此蛮横?
她卯足周身力气,只得往上空飞爬,与此同时,日月星辰印入眼帘,低眉时,她看见一一位少年。
少年手持青剑,长衣宽袍,披散着一头黑发,形似醉酒之状,神同失心之态。
她瞧不清少年的脸,透过云丝朦胧中只看见少年摇摇晃晃的身姿。
接着一声怒吼声刺入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