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礼堂斜后方的窗户,漏出的一方余晖,罩落在那个人的半边身体,他的半张脸隐在了阴影中,另外的半个侧颜在金色的夕晖中。
“我是三民医院的叶绒泽。”
傅浕(j第四声)抬起眼,只见眼前那个人,约莫二十多岁。
只见那人垂下来的眼,是他后来看叶绒泽这么多次,不多的几次里,在角度看来,稍显纯良。
傅浕知道不会派个七老八十的老医生跟着他,但猜测也是个三四十岁的青年医生,好跟他到处蹦跶不伤筋动骨。但眼前这个小娃娃,是怕他到处折腾,才找个年轻人来跟他?
派个实习的医学院学生给他,那个女人也太图省事了。
傅浕稍稍点了下头,笑着说道,“嗯,叶医生。”
“这个月麻烦你了。”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有点笑容的,稍显得平易近人。不过也只是子弟的客气和寒嘘。
……
京都医科大,食堂。
这个食堂临三民医院最近,京医大出来的不少优质学生多是去了三民。三民医院不好进,京都最有名的三大医院之一。
“哟,还以为一老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要你管他吃喝拉撒呢。”骆医生拨动着白色餐盘上的菠菜,他们这些外科医生出了名的“素食主义”者,平时见惯了血肉内脏的,荤食偶尔吃少一次也是正常的。
叶绒泽埋头,挑起了一块猪肝,终于不把它放到餐盘的边上,咬下去。他不动手术几天了,自然没有看到那些影响食欲的器官。
“那我跟陪护有什么区别。”叶绒泽回答说。
骆医生悠悠地反问一句,“你这样跟陪护又有什么区别?”
一向清高傲骨的叶医生也有垭口的时候,“……”
骆医生虽然餐盘面前绿油油的,但是他后天和下周都有场大手术可以学习,他非常满意。不似他餐桌对面的叶医生,虽然荤食均匀,但是面对的是生龙活虎的、还得每天24小时跟班似的跟着的病人。
骆医生常言道地说,“你想想,实打实的,卫医生就是让你去当陪护,铁定要杀下你锐气,好让他在科室里立威……”
骆医生还在嘀咕着,“按理说,被捅了肝和腹部分的病人,也不应该这么走动啊。”
想到了关键,骆医生提醒道,“那个病人极可能有仇家,派你过去,怕他哪天被寻仇了,失血过多,你在一旁好救治。”这都被骆医生想得出来。
但这又何尝不能是叶绒泽跟在那个人身边的理由。
说着,叶绒泽就收到短信。
短信上的内容:“在哪儿?”
叶绒泽拿起餐盘,起来就往回收站走去,骆医生在座位上叫他,“哎,你吃好了?也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