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消严岑回答,许暮洲凑近打眼一看就发现了——严岑是在画这屋里的布置。
严岑的笔锋很干净,下笔的手又稳又准。饶是许暮洲这种上学时候画惯了设计图的,也不由得想夸一句画得好。
或许是观察能力不错,严岑虽然画的是写实素描,但几乎没有废线,结构和比例长度都做得很完美,乍一看,像是将这房间内的情况整个缩在了纸上似的。
“所以你还有这一手?”许暮洲好奇地问。
“活得久,什么都学一点。”严岑唇角挂着浅笑,不等许暮洲就这句万能语录表达嘲讽,就又笑着填补了一句:“何况小时候学过画,这种东西一通具通。”
许暮洲一想,又觉得也正常,毕竟在严岑活着的那个年代,别说画了,他这种贵族子弟什么不都得学得精通。
说不定还得每天鸡叫起床,半夜睡觉,全年无休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怪不得养出那么好一副身手来。
思及此,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严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疼道:“辛苦了。”
严岑:“……”
小狐狸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严岑莫名地想。
许暮洲偶尔散发的奇葩脑回路短暂地没有被严岑捕捉,倒是被永无乡的评测系统记录了下来,无形中成为了日后漫长岁月中,回忆中的小小一点惊喜。
“不过话说回来,你画这房间干什么?”许暮洲问。
“闲着也是无聊。”严岑说:“看见纸笔忽然有了兴致,随手画画。”
许暮洲唔了一声,没太在意,毕竟任务没进度,严岑窝在屋里又不可能总是睡觉,这破地方又没有wifi和移动设备,连点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
不过许暮洲进来之前,严岑这幅打发时间的“大作”就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他寥寥几笔在墙面上勾出窗棱的形状,然后将草纸一折,跟碳笔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许暮洲见状,习惯地扒上的宽大外套,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
这段时间他跟严岑已经摸清了城堡的规律,城堡门口那只挂钟每到午夜十二点会进行一次整点报时,在报时后的两分钟内,他和严岑会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困倦感。
这种感觉虽然来得莫名,但也并不会强制人睡去,何况据严岑所说,他曾在午夜敲钟时分出去过,也没见得城堡内的情况有什么不对,所以许暮洲干脆也没有在意,毕竟这种本身就带着点邪门的地方有点什么不科学的情况也很正常。
为了保持体力,少吃点那难以下咽的黑面包,许暮洲和严岑这几天都睡得很早。
严岑微微侧身给许暮洲让开空间,任对方爬到床里侧,然后将床脚团成一球的被子抖开,盖在了许暮洲身上。
做完这一切,严岑才探身过去,用一枚小小的铁片压灭了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