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骞就半蹲在他面前,在伸手要扶他的时候,他却立刻避开。
手,落空了。
莫念走得一脚轻一脚浅,几乎是要扶着墙走才顺利进了洗手间。
贺骞独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空气中浮游着橙子的香气,耳中是隐约传来的洗手间水流声。
在贺骞起身的时候,床上的手机要掉不掉,他抬手取来准备放上床头柜时,亮着的屏幕却叫他眼神一暗。
“傻逼,你也配得上贺骞吗?”
“你戏可真多,今天的营销花了多少钱?赚的钱够用吗?”
“趴在贺骞身上吸血,爽吗垃圾”
“在偶像剧里演小太监的你,只配做个洗脚奴”
“为了勾引人这么不择手段,滚出节目组”
“好不容易可以参加一个节目,就往死里抢镜头,可真是好手段”
“垃圾,滚”
“说你2b,铅笔不乐意”
“祝福你这朵白莲花,八十八线,糊穿地心,不客气哟”
“……”
贺骞往下滑的时候,
更多不堪入目的谩骂,肆意蔓延,仿佛要冲出手机的屏幕。
那些骂得如此恶心的用户,顶着的昵称都是“贺骞老公最帅”、“贺骞老婆”、“贺骞是你永远的神”、“恋骞”、“贺骞唯粉”、“贺骞门下走狗”……
洗手间传来声音,贺骞将手机按灭,神色凝重地放回床头柜。
安静的房间里,手机发出“嗒”的一声。
几分钟后。
莫念从洗手间出来,玉白的脸上还有些湿润,低眉垂眸地往前走。
像是不敢直接靠近床边的冷漠男人,
只能傻傻地顿步,进退不能。
可怜委屈得像是在雨夜被赶出家门的金贵小少爷。
孤苦无依,迷惘丛生。
贺骞朝着他走去时,明显感觉到他往旁边躲闪。
莫念盯着地毯上的花纹、细细的绒毛、自己脚尖。
神思乱糟糟,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男人擦肩而过时,说了话。
“我洗个手,一会儿你洗澡,睡觉。”
特别程式化的低沉平和语气,却莫名地好像在决定什么。
莫念知道这是在拍摄节目,不能任性。
他可是拿了高额的报酬才来参加,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能不敬业。
他乖巧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声音很轻,很柔,也很软和。
棉花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