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上大朝,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想东想西。
但郎梓未曾预料到,国师这一去,便去了半个月。
传讯也没有回,他猜想许是去了什么隔绝之处,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陛下放宽心。”琼梅在他手边放下一盏茶,笑道,“只怕普天之下无人可伤及国师的。”
郎梓端起茶嘬了一口,胡乱点头。
他知道国师不会有事。国师前几次外出后便应他所要求的,在寝殿里留了溯魂石,如果国师受伤,溯魂石便会显露异常。
半月过去,那溯魂石就跟块普通石头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
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
这些天,绵悲长老传讯过几次,他已将魔界功法送入各派,那些行将就木的长老们依凭此法如得新生,改修魔道后,寿命大增不说,修为境界亦有所增进。
致道堂中也有不少天赋异禀的学生成功筑基,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出现第一位入道的天才。
他又饮了一口茶。
或许是喝习惯了,这嗜血黑莲花瓣茶中的腥味再也没有闻到过,反倒喝出了一股淡淡的莲香,清幽雅致。
他放下茶盏,笑看琼梅,“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了,怎么还在宫里?”
琼梅脸上微红,掩口道:“陛下明明应承过我,即便成婚也让我留在宫中的。而且明日才成婚,今日继续当值何错之有?”
郎梓说的倒不是这茬。
他又不会娶妃子,偌大的皇城空了许多宫殿,有不少都拨给宫中侍卫们居住了,前些天挑来拣去,将临近自己寝宫的一处拨给了琼梅和石为丈。
“他们在替你装点婚房,你都不去看看么?”
琼梅便知道他在取笑自己了,哼了哼道:“陛下都亲自看了多少回了,还用我再去么?”
郎梓哈哈大笑。
淮菊和湘竹在院子里拾花瓣准备做香囊,闻言也凑了过来。
淮菊双眼发亮,夸张地摆着手,道:“我也看了,那婚房可气派了,姐夫也不知从哪弄来的金箔,从门口一直铺到婚床前,阳光一照金闪闪一片,白日里都能看到星星。可叫人好生羡慕。”
湘竹咯咯直笑,“要我说,也亏得这两天不下雨,不然被风刮了雨淋了,不知琼妹姐姐该如何心疼。”
琼梅被挤兑的脸上越发红,笑着打她们。
三人闹作一团。
次日,婚礼如期举行。
上一次皇城中办喜事还是郎梓出生,算到如今也有十八年了。
虽是陛下大侍女与侍卫长的婚事,但郎梓待琼梅如亲姐,礼官也不敢轻慢,一应都照着尽量不逾礼又足够体面的规格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