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有她的弟弟,寿宁侯在朝中风评可不怎么好,相信她自己也清楚,否则她也不会将他强行塞到钦差队伍里,想获个从龙之功。杨廷和都六十多了,陛下您才十五,来日方才,她总要为张氏一家考虑。”
张氏虽说不理朝政,但其身为太后,所说的话可谓十分管用。如果她开口说不愿过继,哪怕只是透露出一丝意思,大臣们也要掂量掂量。
朱厚熜犹如醍醐灌顶,兴奋的差点蹦起来,“妙啊!朕这就去找她!”
李乘风赶紧拦住,看来这孩子是憋坏了,有一点希望就仿佛抓住救命稻草,“陛下稍安,只有张太后,恐怕还是不够。不知您可曾听过‘敌人都是从内部瓦解的’这句话。”
嘉靖双眼放光:“哦?愿闻其详。”
作者有话要说:翻看嘉靖正德年间重臣的资料,被一排的解元、状元、天才闪瞎狗眼,全都是巨巨!
另外大礼议这个事,算得上明史里数一数二的大事件了,里面涉及的伦理道德即使现在还在争辩,作者说的都是一家之言,仅供参考,大家就看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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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大礼议(二)
李乘风微笑:“哪怕是杨首辅再厉害,在这朝中怕是也做不到一手遮天,贫道就不相信,没有跟他平素与他有积怨的。况且内阁之中,就真的是铁板一块吗?”
朱厚熜努力回想,然后犹豫道:“朕刚登记,对于京中局势尚且不太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李乘风连忙追问。
“四个阁老给朕的奏折中,虽然都要求朕认弘治皇帝为皇考,但费宏费阁老的语气明显比其他人温和一些。”
他说的这位费宏费阁老,少年时便轻轻松松三元及第,为人刚正和顺,对后辈爱护提携,深受人们尊敬。正德年间因直言进谏而被钱宁等一众小人构陷,辞官回家。之后心系朝廷,得知宁王造反协助王守仁平叛,却丝毫没有邀功。
朱厚熜即位的第十天,朝廷立即将他召回京城,并重新任命为文渊阁大学士。
嘉靖有些迟疑,他虽然十分敬佩费宏为人,但其与杨廷和共事二十载,私交颇深,让他帮助自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李乘风摇头:“陛下过虑了,贫道即使身处湖广,早年间也听说过费阁老的事。他向来公私分明,您亲自去找他,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算事情办不妥,留下个礼贤下士的印象也是好的。”
朱厚熜听罢也觉得有理,朝臣这么多,完全没必要可杨廷和这一棵树上吊死。
“最后一点,就是皇上您之前说过的了。”李乘风接着补充。
嘉靖又懵了,竟然还有:“朕之前说过什么?”
李乘风提醒他:“之前您不是说过,想要从家国大义上驳斥杨首辅吗?”
“可是……”朱厚熜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就算他再怎么自负,也没觉得自己能引经据典,说赢那群老学究。
安抚了一下小皇帝,李乘风接着道:“术业有专攻,陛下何须妄自菲薄,虽然我们不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难道您身边真就无人可用吗?”
这句话可谓点醒了朱厚熜,对啊,自己说不过有人能说过,大不了雇人来说不就好了!
可到底选谁还是个问题,首先此人必须是朝廷中人,起码能在朝中发表言论的;其次要出身微寒,游离在权利中心之外,不被杨廷和所利用;最后还要对礼法研究透彻,能言善辩。
思前想后,他将主意打到新科进士们身上。说来也是天意,这届进士们实属坎坷。原本他们都是正德十五年二月考的会试,正常来讲,三月就应殿试。结果当时皇帝在南京游玩,他不来,殿试就没办法举行,于是三百来名举子便在京中闲逛,结果一逛就是一年。
直到前一阵子,才有嘉靖自己出题主考,总算是把殿试考完了。白捡了三百个进士,朱厚熜自然高兴,这帮人属于第一届的天子门生,与新皇有一种天生的亲密感。
朱厚熜和李乘风把那些人的试卷以及基本资料找出来,挑灯夜战,翻了许久,总算是将目标锁定在几人身上。
找是找完了,但如何让他们帮着说话还是个大问题,总不能朱厚熜自己上前去求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个皇帝也当得太没格调了。
此时李乘风站出来:“说了这么多,都是陛下再做,贫道也该来出一份力了,此事就交给我吧。”
朱厚熜自然是同意,于是二人正式开始分工合作。
先说嘉靖这边,张太后那里进展的比较顺利,果然如李乘风所言。太后对于自己丈夫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儿子这件事十分抵触,再加上担忧自己家族,朱厚熜一提,她便顺势透露出不想过继的意思。
张太后一发话,顿时局势就微妙起来,自古王勋贵族就与朝廷文武大臣相处的不怎么样,杨廷和乾纲独断十余载,更是得罪了不少了。于是各公府侯府虽然明面上不说,却都暗地里支持新皇。
对于此举,杨廷和完全就当他们是空气,正德皇帝驾崩后,他为了给朝廷开源节流,修理了不少贵族。刀架在脖子上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什么好处都没有这帮纨绔能出多大力。
当费宏来找他请求后退一步给小皇帝个薄面的时候,他才有那么几分惊讶。望着多年老友,杨廷和不解的询问其到底为何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