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摩的小脑袋噼里啪啦地往外冒着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问号的时候,被他随手扔了的猫哥迈着沉稳矫健的猫步从西厢房里溜了出来。
“他刚才是在撸我,不是在撸他。”猫说,然后带着满足的神情溜走了。
荀应:“……”
王摩:“……”
王摩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刺溜一声缩回了自己握在荀应那结实的胳膊上的手。
荀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想要直接给王摩拜个早年,于是他点了个头道:“早点休息吧。”
“嗳,师兄晚安。”王摩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原本以为,今天晚上自己跟师兄逛了很久的夜市,又吃到了好吃的糖炒栗子,心性肯定会平稳了许多,可以睡个好觉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心态倒是平静异常,身体却不那么熨帖了。
浑身上下脑袋疼。
王摩这样想着,就被自己给疼醒了。
怎么这么疼啊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王摩在黑暗之中,在宽大的占据了半间房屋的炕上滚来滚去。
他只是个二十岁出头儿的大小伙子,却提前感觉到了七老八十的时候的那种腰酸背痛腿抽筋。
我昨天跑了十万米吗差不多就是那样的感受吧,王摩心想。
因为在不算漫长的人生之中,王摩已经习惯了即使是生病了也不会有人照顾他的生活,所以养成了一种很能忍耐疼痛的习惯。
就算是这样,这种紧密而绵长的钝痛依然令王摩觉得难以忍受,忍不住“哎哟”了起来。
在他“哎哟”到了第三声的时候,西厢房的门口就想起了敲门的声音。
“阿摩,怎么了吗”王摩听到了荀应的声音,正在问他。
“师兄,我疼。”王摩一面滚动着一面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自己都很不熟悉的委屈。
荀应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直接就推门进来了,他披衣趿鞋,手上还拿着一盏烛台,像个古代人似的走进了王摩的房间。
“阿摩,你哪里不舒服吗”荀应放下了烛台,打开了屋里的台灯,就看见王摩裹着被窝,在炕上缩成了一团儿,漫无章法地滚动着。
“哪里都不舒服。“王摩说。
“我浑身疼,就像……”王摩用被疼痛占用了大部分的、现下非常有限的脑容量思考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就像全身都骨折了一样。”
王摩倒是没有骨折过的经验,不过按照他的认知,他觉得骨折大概就是这么个疼法儿吧。
“阿摩,不害怕,让我看看你。”荀应说着,坐到了王摩的床沿儿上面,伸手捉住了那个宛如蚕宝宝一样扭动着的被窝,把王摩毛绒绒的小脑袋从里面掏了出来。
王摩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以至于少年那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面,被汗水濡湿的额发都变得湿漉漉的。
荀应伸手在王摩的额头上摸了摸,除了一额的薄汗之外,王摩的额头并不烫。
“没有发烧。”荀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