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含着眼泪打断他的话:&ldo;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对不起。&rdo;
她转身逃一般冲出屋门,到了外面才发现天空居然下着零星小雨,走出胡同的时候罗昊从身后追出来,一把拽过她的胳膊qiáng行把她扭转过来,眼睛里布满红红的血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脸上是被痛苦折磨过后的扭曲,&ldo;小乔,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教教我如何才能跟你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你教教我吧小乔。&rdo;
谢乔的心似是被撕裂了一般,看着她爱的男人的脸,她慢慢摇头,似乎想要让自己清醒些,雨水落在脸上又冷又凉,可酒意却变成热辣辣的雾气再次冲进她的眼睛里,他抓着她胳膊的手那么滚烫,隔着厚厚的衣物她也能感觉出来,他是个好人,而她今生,再也无缘于他携手同归去,他们之间横跨的何止是银河,她只能哽咽着对他抱歉,&ldo;对不起。&rdo;
罗昊的眼睛里迸出不堪忍受的怒火,夹杂着无奈的悲哀,她的每句对不起都让他痛彻心扉,眼前是他第一次爱上的女人,他以为他照到了真爱,却没想到这一切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笑话,更可笑的是,他认真了女人却变心了,他知道自己喝了很多酒,可能喝高了,但是思想却清楚无比,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看到女人微垂的睫毛在雨中颤颤的抖动,一层白色的小水珠黏在上面,就像浓雾散后黏在花瓣上的一层白霜一样,他忽然间就失去了一切理智,不能自拔,他猛地把谢乔揽在怀里,带着疼痛带着渴望带着想要湮灭一切的冲动,低头吻上谢乔的唇。
他吻的太用力,似是啃咬似是发泄,谢乔愣了一下后本能的开始挣扎,可是罗昊的双臂紧紧的箍着她,就像想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去,融入他的骨血里去,任谁也不能再分开,他的嘴巴里海带着果子酒的清香,还有烟糙的味道,这都是她所熟悉的她所爱的,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失去理智了,沉溺了,他们之间还横隔着禁忌,不能碰触的禁忌,谢乔忽然就想起了潘东明恼怒的脸,还有噬人的眼神,不,她怎么能把他们两个人再次推进深渊里去,她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尝试被人打入无间地狱里时的那种感觉,用尽了力气挣开罗昊的桎捁,她连一句话再见也顾不得说,就转身跑掉。
罗昊愣在雨里,看着谢乔的背影在视线里慢慢消失,锥心的疼让他慢慢蹲下身体,把脸埋进臂弯里,沦陷进无尽头的悲哀里。
潘东明坐在会议室里,听着他的各部门经理的工作报告,秘书室里的一个小秘书悄悄的进来在王小姐耳边耳语,王小姐便俯身在他耳边告诉他,宁筱雅已经在会客室等了他一个小时了,要见他。
潘东明挑挑眉,心想终于来了,可是来的怎么不是罗昊或是罗健呢,他抬起腕表看了看,点点头说:&ldo;让她等。&rdo;
本来会议快要结束了,他有心让宁筱雅等久一些,就磨叽着延长会议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散了会,出了会议室的门才发现宁筱雅就站在走廊里,可他见着宁筱雅时却被她骇了一跳,那么个骄傲漂亮的女孩子,今天看起来又憔悴又苍白,两只眼睛里黯淡无神,神qg却又看似恍惚,他不禁诧异的皱皱眉头,问:&ldo;小四,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是不是不舒服?&rdo;
宁筱雅走过来,并不跟他客气,&ldo;潘先生,我有私事要跟你谈。&rdo;
潘东明笑了,用手指虚点着她说道:&ldo;你跑来我公司里跟我谈私事?你不了解我难道罗昊也不了解我么?他没告诉你我从不在公司里谈私事?&rdo;
宁筱雅面无表qg的说:&ldo;这件私事你很可能感兴趣,而且我保证你知道了我要跟你谈什么私事,你肯定会很乐意跟我谈的。&rdo;
潘东明有了兴趣,他摸摸下巴轻笑:&ldo;哦?是么?&rdo;他示意身后众人散了,就把宁筱雅让进会议室,自顾自的坐在他的位子上对着宁筱雅挑挑眉。
宁筱雅低头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来一个白色信封,&lso;啪&rso;的扔在潘东明面前的长桌上,潘东明有点恼她的无礼,坐着没动却还是微微笑着说:&ldo;这是什么?&rdo;
&ldo;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私事。&rdo;
潘东明并不去拿信封,他反而靠在大班椅上悠哉的抬起腕表看了看,说:&ldo;那就说说看,我很忙,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rdo;
宁筱雅的耐xg并没有潘东明的好,见潘东明高傲的似是螳螂一样高昂着脸,她只好又拿起扔在桌上的信封,打开后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潘东明,&ldo;你最好自己看看。&rdo;
&ldo;是什么?我会感兴趣么?&rdo;他没有接照片,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瞧了一眼,只一眼,他就&lso;呼&rso;的站起身,一把夺过那张照片,脸上高傲的笑已经没了,这次不用宁筱雅要求他已经飞快的夺过她手中的信封,掏出所有的照片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脸色越臭,最后那脸色简直跟北极的流冰一样冷,他猛地抬头盯着宁筱雅,宁筱雅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生气的模样你平时看起来更具威严,本来平滑的额头有青筋闪现,那张英气的脸绷得紧紧的却y沉的可怕,凌厉的鹰眼里she出瞄准猎物时的jg光,他举起手里的照片晃了晃,声音听起来倒是平津,&ldo;这照片你哪儿得来的?&rdo;
宁筱雅被他的眼神唬住了,吞了口口水才低声说:&ldo;我只是怀疑,没想到……这也是意外。&rdo;
潘东明盯着她点点头,说道:&ldo;很好,去我办公室,咱们谈谈。&rdo;
他说完就转身,走的很快不回头,也不管宁筱雅能不能跟的上他的步伐,待进入他的办公室他径直坐进他的大班椅里去,也不招呼宁筱雅坐下就说:&ldo;说吧,你想谈什么?&rdo;
宁筱雅无力的坐进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眼神呆滞,忽然就流泪了,哽咽着说:&ldo;三哥,你知道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很爱罗昊,我等了他多少年了我,这才跟我订婚了几天呀他就这样,我说呢他最近老是对我冷冷淡淡的,我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就找了人调查,可真没想到居然让我逮着了,他一晚上都没回家原来是跟女人约会去了,这女人不用我说你也看到了,我……我刚想劝劝他呢他就恼了,要跟我解除婚约,你说说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可他为了你的女人竟然要跟我解除婚约,你就回家管管你的女人吧,有了你她还不满足还要朝三暮四,勾引别人的未婚夫,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您的面子往哪儿搁呀,这要是让外人知道……&rdo;
潘东明本来气得要爆炸,听她这么一说就猛地站起一拍桌子怒道:&ldo;够了!&rdo;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头盯着宁筱雅,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他指着办公室的橡木门道:&ldo;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回去告诉罗昊,我不管你们之间谁要跟谁解除婚约,我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你也给他带句话去,让他好自为之,不然别怪我不顾qg面跟他翻脸,现在你滚,滚!!&rdo;
他从来没有这般恼怒过,一抬手桌子上一摞小山似的文件就被他扫在了地上,纸张飘飘洒洒的落了满地,宁筱雅一惊站起身,被潘东明恼怒的表qg吓坏了,什么话也不敢说了,灰溜溜的离开。
潘东明看着满屋子乱飞的纸张开始莫名其妙的冷笑,仿佛控制不住唇角抽搐,他低头就看见跟文件一起被他扫在地上的照片,于是他就绕过办公桌弯腰一张张的拾起来,又一张张的翻看,一边看一边冷笑,照片照的很清晰,脸谢乔嘴边含羞的笑纹都瞧得见,不同角度不同动作的两个人看起来幸福极了,罗昊仰着脸笑,谢乔抿着嘴巴悄悄的看着他,噢,可真是一对儿幸福的小鸳鸯,很好,还有两个人在làng漫的细雨中激qg拥吻的镜头,抱得那样紧,身体贴着身体不余一点fèng隙,任谁看到这张照片都会忍不住要赞一声,好个俊男美女绝佳组合的小qg侣啊,潘东明看着照片的两只眼睛恨不得生出两簇激光来,把照片上的两个男女烧出俩窟窿,好啊,他想,好个罗昊啊,敢跟我较劲,敢动我的女人,好啊,好个谢乔,敢背叛我,从来都是我潘东明搞女人,哪有女人敢搞……他想不下去了,他怕他会气疯了,他努力往别处想,他怎么就忘了问宁筱雅,这玩意儿什么时间拍的,还有,这照片上看着是下雨了,这个城市什么时间下雨了?
他按着&lso;砰砰&rso;乱跳的太阳xué,努力想,哦,是昨儿个,昨儿个晚间下雨了,可昨儿个晚上他去哪儿了?他在哪里呢?他怎么就放任谢乔出门了呢?不管他怎么糊弄自己不要想,可是他的思维一旦被卡主发条的钟摆一样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一句话,他潘东明,被一个叫谢乔的女人搞了。
手里还拿着谢乔跟罗昊像一个坑里栽出的萝卜一样挤在一起的照片,嘿嘴巴对嘴巴,身子叠着身子,悦目的只让人生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绝佳视觉效果来。
他忽然发现他居然还在哼哼着冷笑,一股想要撕裂他皮rou的疼从他的胸腔里忽然冲出来,顺着血脉蜿蜒,叫嚣着循环,太阳xué突突的跳的他头疼,心疼,神经疼,哪哪都疼,没一处好地方,空调系统太好,他觉得热,又好像喝醉了酒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冲进了他的脑子里,还有脖子上的领带可能系的紧了他憋得慌,他就松松领带,把手中的照片仍桌子上,解开西服的扣子把衣服脱了,他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睁开眼就不由自主的又瞄上那张静静躺在桌子上的照片了,深qg拥吻的男女刺疼了他的眼睛,手里拎着衣服,他只觉得手臂上的肌rou血脉喷张到了极点,控制不住的哆嗦,手指渐渐收紧,猛的把衣服掷到地上。
狂怒像一条火舌不住的舔在他紧抽的心上,灼的他咬牙切齿,不堪忍受的怒意,疼意,妒意,像一条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可真疼,除了疼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感觉,他像一头饿了十几天的狮子一样在牢笼里急躁的走来走去,最后走累了坐下时他终于承认,他潘东明很擅长玩弄的手段如今被谢乔,那个看似柔弱不堪的小女人依样画葫芦似的在他身上报应了一把,那女人脚踏两条船!
qg何以堪!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潘东明豢养的女人居然被着他打野食……叫他的脸往哪搁,叫他还怎么有脸出去混,‐‐别人会怎么想他呢,当面没人敢说什么,可他们会不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不是男人?
这个想法像火一样烧疼了他的神经,他又从大班椅里跳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能仍的全扔了,能砸的全砸了,可也没能压住他想要杀人的冲动,外面秘书室里听到了老板办公室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一个傻头傻脑的小秘书立刻火烧屁股似的冲进去,刚打开老板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老板的办公室像被洗劫过一样乱,她刚吃惊的张大嘴巴就看到跟一头困shou一样的男人带着满面的狰狞火车头似的冲过来,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的吼:&ldo;谁叫你不敲门就进来的?造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