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玦呆了一下,这是不对的。在他接受的教育里,不该如此。但这里左右无人,想想,竟有些心动。瞥了一眼还站着等他的沈夭,不好让她久等。于是快步走出,找了个屋内人看不到的地方,开始漱口。
漱口为盐水,这会儿口腔内有些咸。
“喝点水吧。”日日吐槽用细盐刷牙咸的沈夭自是知道其中的味道。准备也十分妥帖。
莫玦再度道谢才饮下水。
出门之时,沈夭见莫玦又如刚才那般,想了想,便牵起了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这对莫玦而言,是一个十分新奇的体验,但感觉并不坏;对沈夭而言,也是这十多年来头一遭。心里嘛,却是想着少年的手软软嫩嫩滑滑,十分好摸。费了极大的劲才忍住将这只手揉捏一番的冲动。
“休息吧。”沈夭牵着莫玦将人送至床边,才转身往窗户旁的贵妃榻走去。将窗户略微打开了一点,一丝带着凉意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杏花微雨,“阿嚏阿嚏阿嚏”一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沈姐姐,你受凉了?”莫玦本就没有上床,这会儿连忙跑了过去,“沈姐姐,你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嗯。”沈夭闻言关上了窗户,对站在身边一脸担忧的少年笑了笑,“只是呛了一口冷风罢了。你去休息吧。”
“沈姐姐……”莫玦欲言又止。
“嗯?”沈夭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事。
“你今晚就睡这里吗?”莫玦问完,脸颊泛红。
“嗯。”沈夭见少年低垂着头,一副害怕不安的小模样,着实可爱得紧。便想身后摸他的头,不过两人身高相仿,她抬了抬手,最终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别怕,放心去睡吧。”
温暖的手让莫玦有一瞬间的失神,回过神来时却见沈夭已然斜躺在贵妃榻上,不由暗自惊叹她躺下的速度,可又连忙摇头,不对,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唉!
莫玦余光扫过那躺在塌上认真看书的人,加快了脚步往床上走去。所幸这床被布幔围住,也算是隔开了视线。因下午睡久了,这会儿却是并不困了,但他想到贵妃榻上躺着的人,便只好盯着床幔顶发呆。
这夜极静,似还能听到外间春雨落入屋顶的响声。
忽然“啪”的一声轻响,惊得莫玦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等了等,却并不见其它响动。他暗想,只看一眼应该没关系的。于是,微微探出头去。昏黄的灯光下,贵妃榻上的沈夭一动不动,呼吸平稳。顺着她垂在榻边的手,那里落了一本书。显然,刚才的声音正是因它从主人的手中滑落所致。
收回目光,莫玦转辗反侧。心想:沈姐姐这样睡着明天肯定会生病,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要我看着她生病而不管不顾?这岂非是恩将仇报?于是,他下了床,疾走两步之后又觉得自己走路的声音有点大,便放慢了步伐。走近了,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被子盖好,又小心翼翼的拿起遗落在塌边的书。
他只是想将书拾起放好。
但还是不小心瞥见了书中插图,顿时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你想看这书?”沈夭伸手将话本从少年手中拿了过来,心中想到一个词:石化。特别适合形容此时的少年。不由瞥了一眼手中的书,正是一副少爷丫鬟“嬉戏”图。这也是这本书的妙处,那画画之人功力十分不错,往往寥寥数笔就能将人物的音容笑貌画得栩栩如生,就连景色,也是十分的雅致,“你要看的话,明天再看吧。”
“不,沈姐姐,我并不是想看,我只是想要帮你捡起来放好。”莫玦一边摇头,面红耳赤。急得眼睛都红了。
这可真像个小兔子!沈夭在心中暗道,但见他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忙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来帮我盖被子的。也只是想顺便帮我把书捡起来。是这样的,对吧?”
“嗯。”莫玦用力点头,听到沈夭的话后,他显然舒服多了。
“乖啊,去睡吧。”沈夭帮小兔子擦去眼角的湿润,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莫玦点头转身,才走两步心中便觉不对,连忙转过头来,对着沈夭行礼道,“沈姐姐,请恕我冒昧。chun宫图观之伤、伤神,日后、还是莫要再、再看吧?”
这话将准备侧耳细听的沈夭呛得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哑然失笑:“春、chun宫图?”扬了扬手中的话本,这书中图册人物皆穿了衣服,就算是有个什么,那也是被花草窗格遮掩了,最多也就是个脖子以上的互动,这也能叫chun宫图?!可是,她能和一个端正站在屋中脸蛋儿红得能掐出水的女装少年理论什么叫chun宫图吗?!显然不能!罢罢罢,这些年她还从未如今天这般。“你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