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在乎外面怎么传王家人凶恶,但王家人的信义比什么都重要,可不能因这件事被破坏了。
若是姜方拿了这五十两银子,姜老太立马就上门把银子要走了,她就是不让王北和王南再开药材行,也不能跟姜云浅合作了。
若姜方把银子收好,不被姜老太要走,往后再分银子,就让王北直接给姜云浅收着了,她还是挺喜欢姜云浅的。
给完银子,王老太又谢过姜云浅给她换的药方,这腿轻松了,人也精神了,说了半晌,喝了两壶茶水,又吃了几个姜云浅昨日从镇子里买回来的桃瓣酥,老太太才带着孙儿出了姜家。
王南的目光一直盯着姜云浅,就想让这丫头瞧他一眼,多日不见了还怪亲切的,可姜云浅就是翻动她的药材,眼角都没赏他一个。
王北目不斜视,只是在经过姜云浅身前时,说道:“浅姐儿,我家药材行新雇了一个伙计,虽说做活不是顶利落,倒有把子力气,刚好跟着来了,回去我让他过来你这里帮着收药材。”
姜云浅愣了一下,刚要拒绝,王北朝她眨眨眼,“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
姜云浅便反应过来,之前她还想跟王北打听肖天佑的事,看来王北说的这个伙计就是肖天佑无疑了。
只是不知肖天佑怎么跟他们说的,有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当初不想让肖天佑觉得她对他有什么企图,在他没有说明身份的时候,也就假装信了他编的经历,就是不知他编的那些能不能骗得过王北。以王北的精明,绝对很难很难,还不如一早就说明。
不过,王北不跟她提肖天佑的身份,她也不会傻乎乎地去拆穿,只要肖天佑没事,她往后的靠山就很牢靠了。
夏氏送走王老太三人后,回身就拎着姜云浅的耳朵把人拎进堂屋,那泼辣的就像换了个人,姜云浅多么怀念从前那个软弱的只会掉眼泪的阿娘。
可眼看夏氏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姜云浅一个劲地往阿爹那个屋子瞧,之前瞧着阿爹知道她抓蛇卖时,没像阿娘一样反应激烈,她还当这回阿爹会帮她,可阿爹这回是打算事不关己了?
夏氏训了一会儿,又掉了几个眼泪珠子,就听王南在院外叫门。
王北说话办事还是很有信用,回去没多大工夫,王南就带着新雇的伙计过来了,姜云浅瞧着他这一身惨相,真的很难把他和前世那个意气风发的岐王想成一个人,实在是这形象太劳苦大众了。
王南把人带来后,就站在一旁指挥着让肖天佑翻药材,完全是真把人当劳力用的。
之前姜云浅还在想肖天佑跟没跟这哥俩说明身份,看这意思应该是没说吧?不然谁敢把岐王这样用?
就怕岐王在王南这里吃了苦,回头再把这口怨气记在她的身上,她可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好在看肖天佑也没见有什么怨言,让干什么干什么,身上的伤好了腿脚也利索,还真有一把子力气,而且之前姜云浅在药材行时翻药材肖天佑也见过几次,虽然笨拙了些,架式倒是足足的。
见姜云浅盯着自己的脸一直看一直看,肖天佑也不知她心里都要开了锅了,朝姜云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后继续被王南盯着干活。
姜云浅心里的大石落地,看他还能笑出来,就算往后心里有了气,那也是气到王南头上,她养了肖天佑这么久,只要将来不像陈家一样作的太过火,他应该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过,看搬了椅子坐在墙角下,嘴里还叨了根草棍,监工一样的王南,总觉着这孩子心真是大啊,都不知自己惹了怎样的祸。
院子里在干活,家里人都在屋子里没出来,姜云浅慢慢朝干活的肖天佑靠近,借着指导他怎么做活,用王南听不到的声音悄声问道:“大哥哥,你是怎么跟那兄弟俩说的?”
肖天佑停下来,将手里拿的耙子杵在地上,看了王南一眼,不意外看到他正朝这边瞪眼,又朝王南笑了笑,被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小孩盯着干活,还被瞪了,可他的心情看似很好很好,“我就跟他们说,我是你雇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