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城,松竹馆内,阚画子在提笔作画,而在一旁为之研磨的,却是小丫头字字。
康姨本欲亲自为阚画子研磨,却被他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让康姨面色绯红,娇嗔瞪了一眼,便扭着腰走出了阚画子的屋门,字字却被康姨留了下来。
字字在那里撅着嘴。
因为阚画子对康姨说的那句话是,你在那晃来晃去的,本画师还作不作画了?
阚画子提笔蘸了蘸墨随口说道:“字字莫急,你还小,再过几年就长大了!”
字字轻呸一声,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能画出那样画的人,骨子里都是下流胚子。
阚画子没有抬头,却好似知晓字字心中所想,头也不抬,边画边说道:“有人看似言谈无忌,嘴上轻佻,却未必敢踏入那俗馆一步,有人道貌岸然,只怕是心中却已经住满了无数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抬头一笑,补上一句,“还是不穿衣服的。”
字字虽说在松竹馆待上几年了,却从未踏足过俗馆,而那男女之事,是她无意间听见安云歌与康姨在屋内弄出的动静而知晓的。
字字轻嗤一声说道:“想必画大人心中也住了不少吧!”
墨已磨好,无所事事的她拿起案头摆着的笔筒细细打量,不想和这言谈之中总是习惯性说些荤话的画大人多说上一句话。
只是此人脸皮如此之厚,却让她忍不住怼上一句。
阚画子不以为意,好似他眼中只有那片白纸世界。
本大人的境界,你们不懂的。
将手中中楷紫毫搁置笔架之上,阚画子抬头看了眼字字,伸手道:“等下再看,我换一支笔。”
字字一吐舌头,将把玩在手中笔筒放回案头,绝不把递过去,不然那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碰自己的小手一下,还得恶心人的来上一句,真滑啊!
阚画子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从笔筒之中捡出一根小楷在砚台蘸了蘸说道:“想不到字字你这磨墨的手法这般好,就冲你这握墨条的手法……”
阚画子啧啧两声,看向字字笑道:“要不你去跟我那三个丫头做个姐妹可好?她们三人对你可是喜爱得很。”
字字一看就这知道这人脑子里肯定又想那些让人脸红的事情了,瞪了他一眼。
想起风花,雪月,秋香这三位姐姐,字字轻哼一声说道:“三位姐姐本来就拿我当妹妹看,又何须画大人赏光呢?画大人若是真看得上字字,那就去跟康姨说好了,反正我自己又做不了主。”
阚画子就喜欢字字这股带刺儿的劲儿,家中那三位红颜就是太喜欢自己了,连句顶嘴的话都不说,果然啊,这男人太过优秀了,也是一种烦恼。
阚画子伸出左手,捋了捋头发。
扫了眼宣纸之上那朦胧的美人,阚画子一笑,这还有一个更带刺的呢,情主培养出来的人,也就属康姨的眼光最好了。
就是这脑子差了些。
阚画子沉思片刻,将笔轻搭砚台之上,没有继续作画,这薇薇姑娘不在眼前,光凭自己想,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丝神韵。
字字见状问道:“画大人,您怎么不画了?”
阚画子叹了口气道:“你说我心中住了不少姑娘,可眼下这位,却是没住进来的。”
字字想起薇薇姑娘对画大人的态度,掩口浅笑,双肩微颤。
阚画子扫了一眼,果然只有肩在颤。
字字见状背过身去。
阚画子一乐,对着字字说道:“后面也不大,还是掉过来吧。”
字字一跺脚,横眉怒道:“画大人,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阚画子面露错愕表情说道:“正经?我怎么不正经了?我可是最正经的人了,倒是你心心念的那位,未必是正经人。”
字字白了阚画子一眼,知道他说的是谁,可那位大人长得好看,在她眼中,就是个正经人。
阚画子突然抬头看向字字问道:“字字,我问你一事。”
字字无所谓道:“画大人有话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