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煎了一碗药来,伺候她喝下。孟妈妈却被吓到了,晚上一定要守着才安心。
就睡在外间的炕上,隔着一道帘子和屏风,孟玉拆等到外头安静下来,翻了个身叹口气。
夤夜沉寂,窗外呼呼的风打在树上,哗啦啦的响,屋里却是宁静温暖的。只闻外间孟妈妈浅浅的呼吸声,随即一阵轻响,连呼吸都更沉了些。
也不知那道莫名的声响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孟玉拆有些警醒了,拥被坐起来,轻声唤,“妈妈?”
话音刚落,屏风后头闪进来一道高瘦的身影。她瞪大眼睛,猛然间被人扑进床里,唔了一声,挣扎起来。
那人捉住她的双手,强健的臂膀圈住她,小声道:“不要怕,是我。”
两人在床上僵持了一阵,她渐渐停止了动作,任由他揽着。赵楚铮察觉她乖顺了,松开她的嘴,在漆黑的夜里即使看不见也盯着她。
呼吸相闻,她的细微带一股甘甜,他的有些喘急滚烫,声音是少年的哑,“不怕了?”
“更怕了!”她气呼呼的,偏开头,躲开喷在脸上的滚烫气息。
“为什么?我又不会害你。”他郁闷极了。
“人家至少不会半夜闯我屋子,吓的我半死——你起来。”她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中衣,跟他滚作一团,实在难为情。
他当没听见,调整了姿势,让她更舒服些。孟玉拆抿住嘴唇不说话,他却兴高采烈的,刻意压低的声音都透着雀跃,“我出门了一个月,你想我吗?”
“不想。”她闷闷的。
他哼哼了两声,明显不满,心说他在外头想她想的睡不好吃不好,这小没良心的倒逍遥。孟玉拆被他压着头发,轻叹,“你怎么进来了?沈清兰找你呢,快些回去罢。”
赵楚铮不在意道:“找呗,关我啥事。我只关心你。”
虽不知真情假意,他倒是说的诚恳,家里血浓于水的亲人只会猜忌伤害人,他一个几面之缘的外人倒将她放在心上。有些想笑,却是哭了出来。
听见小声的啜泣声,赵楚铮愣了,摩挲着抚上她的脸,“怎么了?是谁给你委屈受了是不是。”这话说的肯定。
她想说没有,又哭的有些噎住。手上的触感湿湿热热的,赵楚铮心里戾气一起,咬牙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沈清芸骗你去见沈珲,那软蛋跟你说些有的没的,他娘找你麻烦了?我这就是跟他算账!”
说着就要爬起来,那形状仿佛要去杀人,孟玉拆一惊,连忙抱住他手臂,“你干什么去?不要命了。”
在国公府杀人,怎么摘的干净?一见她护着,他更气了,后牙槽紧咬。
孟玉拆只能抱住他的腰,赵楚铮急道:“你就护着他,为什么?难不成你真想嫁他?”说着还有些委屈。
作者: 这就憋屈了?一帆风顺平平淡淡的文,要我写,我jio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也给卡文卡到死。
第31章遇强则强
“我没想到嫁他,我也没想嫁别人,你不要去。”她是把他的话当了真,吓的不敢放手。
赵楚铮哦了一声,从善如流的坐回去,屋里黑漆漆的自然看不见彼此,她却总觉得他的视线绞在她脸上。
拥着被子往后坐,听见他打了个哈欠,也不知这么久了孟妈妈怎么还睡的那样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天知道在外头风餐露宿跑了个把月,专门守着她的暗卫朝他递的几封信,看完就想回来。
今儿晌午又是一封,说明了沈珲干的好事,当时他就想飞奔回来扭断他脑袋,堪堪忍住。快马加鞭进京,顾不上其他的,听说她病了,赶忙过来。
“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睡吧。”面对他,总也不知以何身份说什么话。
赵楚铮恨声道:“为了快些回来,险些跑死一匹马,你就知道赶我走。”
孟玉拆呐呐,不自觉的低头,方发觉下午得知三夫人撕了她费心费力画好的画,所生的那口恶气已经消散了。对着他不免柔声道:“我是怕你太累。”
黑暗的对面响起一声轻笑,随即被子陷下去,“是啊,好累,几天没休息过。我睡一会儿。”
孟玉拆吓的魂不附体,怎么能叫他睡这里,跪上去要拉他起来,“你回去睡,我妈妈还睡在外面呢,叫她知道了,我也不用活了。”
他顺手抓住她胳膊,手心里绵软润滑的肌肤,鼻尖满是属于她的气息,嘟囔道:“真的好累,她不会发现的,点了睡穴,保管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固执的要拖他起来,语调着急,“那你也不能睡在我这里,都成什么了?”
他们现在什么关系,比陌生人稍微强点。看她确实着急,他顺势起来,不情不愿的坐着,“行罢,我走了,好好休息。”
果然,干净利落的转出屏风。孟玉拆偏头看了一眼,静悄悄的,真的走了。
人虽走了,她却在床上辗转了半夜方才囫囵睡去,早上比孟妈妈醒的还早些。白露带人送水进来梳洗,疑惑道:“以往妈妈是最不懒床的,今儿奇了,这个时辰还没醒。”
孟玉拆心虚,但见孟妈妈睡的两腮微红,笑道:“许是这两日照料我累着了,妈妈年纪大了,撑不住也是有的。”
谷雨捂嘴偷笑,摇醒了孟妈妈,起身一瞧外头天光刺眼,忙翻身下榻,自己还奇怪睡的这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