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有些情分的话,当初在庄子上,她也不会那样对待书窈。
说起来,贺颜是书窈的小福星,小小年纪,对书窈是掏心掏肺的好。
他没休了她,贺颜百般不满,总怕她再欺负书窈,八岁那年,找到他面前,说许叔父,您为什么不把许夫人休了?书窈要是出了闪失怎么办?要不然,让书窈去我们家吧?
他记得,当时自己笑了一阵,把小人儿抱起来,紧紧地搂了搂,说放心,叔父向你保证,绝不会让书窈再受委屈,我可以发誓。
贺颜这才放心了。
那时不休妻,算起来也是没安好心:休了她,父母一定会让她再娶,房里一定要有个人,那就不如是她,不用再祸害别人。
一晃这些年过去,父母见他一直拧巴着过日子,无心子嗣的事,渐渐地,也就认命了,手足子嗣不少,他大可以在年老时过继一个。
他希望她能安生下来,这样的话,下半生就还在一起凑合着过,却不想,她根本是糊不上墙的烂泥,还恨上了他,那就只能分道扬镳。
许书窈、贺颜约定的地方是一个笔墨铺子,要选些做工笔画用的好颜料。
许书窈下了马车,见贺颜已经在门口等,不由小跑过去,握住她的手,“颜颜。”眼中是真切的感激。
今日的事,父亲出手了,那本就该是他们父女应对的,贺颜却是从头到尾地帮衬。
贺颜刚要说话,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两人循声望去,看到了罗十七。
罗十七满头大汗,跳下马,走上前来,道:“再找不到你们,我就要累死了。”
“找我们做什么?”许书窈惑道。
罗十七一面擦汗一面道:“听说你们告假,心里不踏实。”
不踏实,只是为许书窈。贺颜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很为书窈高兴,道:“我明早才回书院,眼下要去个地方,你们帮我选些颜料吧。”
许书窈赧然道:“那怎么好,你为我的事出来的,这会儿却要落单。”
“不会。我回家,或是请人喝茶。”贺颜悄声笑道。
许书窈会意,便点一点头,“我也要明早回书院,到时候去找你。”
“好啊。”贺颜对罗十七道,“照顾好她,不然我可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罗十七哈哈地笑起来,“遵命,一定当心。”
贺颜笑一笑,辞了二人,上了马车,吩咐道:“先溜达一阵。”
车夫不明所以,“往哪儿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