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祥黯然叹息,“走了。”
聂宛宛颓然跌坐在地。白忙了。
蒋云初上马车之前,微声交代常兴一句。
常兴称是,转身安排下去。
路上,蒋云桥回想一番,明白过来:当时他要是头脑一热去把人救下,应该就会惹麻烦上身。
辛氏问起,他也没隐瞒,照实说了。
辛氏若有所思:“我那边,好端端的,聂太太非要拉着我去后花园,此刻想想,也是有缘故的。要是你把人救下,有些话,女子更容易说出口。毕竟,那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幸亏阿初与我们同去。”蒋云桥很是庆幸。
辛氏望着车窗,好半晌,叹息一声:“自从阿初提及隐患,到如今,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又有人想算计你——只能是你,阿初是临时起意跟去的,真是累得慌。”长年累月的疲惫,在这契机下,几乎将她压垮。
蒋云桥看着她面容,精致的妆容也不能掩饰憔悴之色。他很是心疼,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累,这几年都随我操持里里外外的事,不得清闲。到眼下,我们不妨从长计议。”
“怎么说?”辛氏问道。
“你知道我拼命赚钱是为什么。等我问过阿初,情形要是允许,我们就把生意全放下,留下那些最稳妥的铺子就成。”他说着,生出几许憧憬,“到时候,我们朝夕相守,生儿育女,教导孩子成材。”
这憧憬太美,容不得辛氏不心动。
回到府中,蒋云桥唤蒋云初到外书房说话,开门见山:“这几年,我赚的银钱全交给你,够不够用?能用多久?”
蒋云初讶然,“我有。”
“……”蒋云桥睁大眼睛,旋即压低声音,“你和阿洛弄的那个十二楼,真赚到钱了?”
蒋云初颔首,“让你看我的私账,你总不肯。没少赚,比你赚的多很多。”
“不早说。”蒋云桥长长地透了一口气,“我是总觉着阿洛性子不踏实,你又不能时时在他跟前,什么买卖都得让他做得亏本儿。倒是我小瞧了他。”
“怎么忽然说起这些?”蒋云初问。
蒋云桥就将打算告知于他,说着,用手揉了揉面颊,“我初衷是让你无后顾之忧,说心里话,一直是硬着头皮做,有时候脑子真不够用——比如今日的事。”
蒋云初凝着堂兄,现出感激之色。
那年,他和阿洛筹建十二楼,需得动用府中历年来存下的大笔银钱。
他与堂兄说了。
堂兄先是震惊,随即却道:“只管用,那本就是只有你才能支配的银钱。别担心亏本儿,有我呢,我给你赚出殷实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