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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ldo;咱们回去吧。&rdo;小老虎拿过她手中的包袱，还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拉过张小碗的手，带着她往回走。

只是回去时那匆匆的脚步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当夜，小老虎在自己&ldo;我要杀了你&rdo;的喊声中惊醒，当他转过头，看着黑暗中静在他身边，似在静静看着他的女人，他带着涛天的恨意一字一句地对她说，&ldo;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他，我以后定要他生不如死。&rdo;

&ldo;嗯，好。&rdo;那个女人用她温暖的手抚弄上了他的脸，用着能让他安心的平静口气对他说，&ldo;为了以后，再睡一会吧。&rdo;

汪怀善转回脸，点了一下头。

好久后，他对他娘说，&ldo;娘，你等我睡着再走，你再陪我一会。&rdo;

那黑暗中的女人轻笑了起来，&ldo;娘等你睡好再走，你好好睡吧，娘正在想，明早是要给你烙萝卜饼吃呢，还是给你煮稀饭吃呢。&rdo;

汪怀善一听，觉得肚子依稀都点饿了起来，他仔细地想了想，说，&ldo;都做吧，我想吃娘做的稀饭，萝卜饼也要吃三个，那饼你多给我做几个，我明天要带去学堂给宗明他们吃。&rdo;

&ldo;要多做几个呢？&rdo;他娘带笑的声音让汪怀善觉得胸中那激昂得让他想大吼大叫的东西此时渐渐平歇了。

他又仔细想了想，算了算人数，有些抱歉地和他娘说，&ldo;要十个呢，是不是太多了？&rdo;

&ldo;不多，一会儿就做好了，你快快睡，明天还要上学堂呢，要是在学堂上犯了瞌睡，孟先生怕是要说你的不是。&rdo;

&ldo;是呢，会呢，孟先生会打手板心。&rdo;想起那对他格外严厉，却会把他留下堂跟他解释学问的先生，汪怀善不禁笑了起来，还对他娘说，&ldo;娘你再多做几个饼，我给先生也吃两个。&rdo;

&ldo;好，一共是十五个吧？&rdo;

&ldo;嗯。&rdo;

&ldo;那娘还多做五个吧，你给你刀叔家送五个过去。&rdo;

&ldo;嗯……&rdo;

&ldo;娘还想明天待你从学堂回来，给你做辣子鸡吃呢，你可要吃？&rdo;

&ldo;嗯……&rdo;

这声回答张小碗的，是她儿子带有鼻音的轻嗯声，慢慢地，那刚刚那用带着杀意的口气大叫着醒来的孩子终于又睡着了。

等他睡得安宁了，张小碗这才慢慢地把手伸到他的颊边，怕惊醒他，她都不敢放在他的脸上，在黑暗中她看着此时她看不清的脸，她只能自己笑笑，轻轻地与睡梦中的他说，&ldo;你别怕，娘一直在你身边，乖乖睡，好好睡，好不好？&rdo;

回答她的，是小老虎那细细柔柔的轻鼾声，张小碗倚在墙壁上静静地听着，良久后，她疲惫地闭上了她的眼睛。

汪家的人啊，真是，个个都如此可怕。

得了那百两银子，张小碗也无须想着要去山中了，有了银子，很多事也方便了许多，她买了些肉，做了不少熟肉干，给胡家族里的长辈，还有小老虎的先生各送了二十斤。

那些与小老虎玩得好的同伴的家中，她各送了五斤。

买了不少肉，再加上做的肉干也颇费时间，所以张小碗是花了相大的功夫才把这些全做了出来，每家每户都让小老虎自己亲自送上门去。

小老虎人小，但接人待物却在这一桩一桩事件磨砺了出来，尽管胡家不少族人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京中的汪家不把此等非池中之物的孩儿接回去教养，但见着汪怀善了，却还是相当乐于接受他的。

受了他送上门来的那一丁点好暂且不说，另外的就是如不出意外，待这孩子将来长大了，看他的脾性，定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

如此，这时间一相处下来，胡家族里的上下，倒把小老虎当成了半个族里人了，胡九刀的族叔甚至私下跟胡九刀说，&ldo;我看他家的修金明年也无需特意给了，就当是族里人看待。&rdo;

胡九刀当下听了就站起给他这族叔磕头，磕得他这族叔哭笑不得，&ldo;你这是代谁磕啊？&rdo;

&ldo;代他，代他，他是我小友嘛。&rdo;胡九刀笑得胳腮胡子都一翘一翘的。

他族叔，也就是胡家族长笑叹道，&ldo;你啊，是个傻的，偏生运程好，这一个个碰上的人都是不凡的。&rdo;

胡九刀也不是真傻，听族叔这口气，连带的还夸上了他自己找的媳妇身上了，又要起身给他族叔磕头了，还好他族叔拦住了他，要不这人这头又得再磕上一遍。

待到入冬，胡九刀族叔在外当镖师的大儿子胡大回来了，汪怀善回家跟她说他想跟胡大师父习武，张小碗正想腆着脸去求胡娘子一趟，胡娘子却上了门，利落地跟她说道，&ldo;嫂子，我们族里那堂哥见你儿子是习武的好苗子，让我来跟您说一下，看舍不舍得把他让给他当个徒弟……&rdo;

张小碗真是惊了，惊过之后对着胡娘子苦笑说，&ldo;这昨儿回来说他还想跟着胡师父学武呢，我正要上门去求你，你却上门了，真是让我不知说什么才是好。&rdo;

胡娘子是个慡直的，当下就笑着道，&ldo;这算得了什么？你都不知道他们那些男人在打你家儿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年中听得那孟先生说他以后是个大有出息的，日后胡家子弟怕少了他的扶助，哎哟，我跟你说，孟先生这一句话后，你都不知道我这心里想的啊，如果不是我家那混人非说跟怀善是忘年之交，我都想认了他当半个儿子，这样日后我家大宝也有了个哥哥当依靠……&rdo;

&ldo;大宝早就是他的弟弟了，&rdo;张小碗听得失笑，拿过她的针线簸箕，对她说，&ldo;前几个还跟我说入冬了，弟弟怕是要件厚实的棉衣穿在身上才暖和，央我给他帮大宝弟弟做上一件。&rdo;

胡娘子听了不禁动容，看过那真是压得厚实的棉衣后，拍着胸脯感叹道，&ldo;一点好都念着，真是没白疼他。&rdo;

张小碗心中对她也是甚为感激，胡娘子没少为小老虎做事，在胡家族里念书，她上上下下哪少为他跑过腿？怕他受欺负，更是时不时要放下手里的活儿去那学堂里看上一看，生怕他吃了大亏，跟人打架打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