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淇终于还是没忍住,趴在罗斌的肩头痛哭,积郁了好几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宣泄了出来。
罗斌看向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高军,心里也是一阵痛快。只是,自己多半还得再写一次检讨了。
亓淇的哭声渐渐转为啜泣,“能别告诉学姐吗?”
罗斌扬了扬眉,不解道:“告诉她什么?人不是我打的吗?”
“谢谢。”
亓淇坐在一旁整理心绪,后知后觉地发现右手掌有些刺痛,抬起一看,一片通红。
罗斌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继续审问。
“这个人你认识吗?”
高军佝偻着腰,瞥了一眼桌上的照片,原本痛苦到狰狞的脸明显地变得紧张。
“不认识。”
罗斌料到了对方会这样回答,不紧不慢道:“上周二你和这个人在市立医院附近的咖啡厅见过面,前后一共聊了两个小时,对吗?”
高军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否认道:“我不记得了。”
“好。”罗斌冷笑道:“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这个人叫卫赫,现任楚天集团x市分公司营销部总经理。而你,原本是楚天集团旗下建材厂的员工,后来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被辞退。”
听到这里,高军不安地捏着手指。
对方的反应和罗斌想的一样。
“你的儿子高辉出了意外,需要做角膜修复手术。你跑了很多家医院,所有医生都说手术几乎不可能成功。你很绝望,因为你儿子才十岁,不管接不接受手术,最后都会失明。”
高军死死地攥着身上的狱服,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而你又恰逢这时失了业,据我们的调查,你的妻子梁娟没有工作,也就是说你们家的一切收入来源都在你。”
亓淇一点都不同情这个男人,她是善良,但不意味着她是圣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久前卫赫找到了你,我猜他一定是答应事后给你一大笔钱。你也觉得,反正你儿子的眼睛是保不住了,不如答应对方的要求,至少手术费还有你儿子今后的生活还算有保障,我说的对吗?”
高军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仿佛自己被对方扒光了一样。
其实罗斌除了咖啡厅的监控录像,手里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了。所以他在赌,赌高军会露出马脚。
“你可能不太了解现下国内的法律吧,其实你应该庆幸项医生没有生命危险,否则你就不单单是坐牢这么简单了。”
“你也许没有想过,你倒是一身轻松地被关在监狱里了,你的老婆孩子呢?他们会被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或许你会认为他们没有错,但是社会不会这样想。他们会一辈子受到道德的批判,一辈子被别人唾弃。”
高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罗斌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