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秦束笑了。
你看啊,赐。
我终于是如你所说,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的。
她闭上眼睛,将身子往前倾去,立刻,便感觉到呼啸的风声‐‐
&ldo;您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您去,北边也好,西边也好,只要您高兴……&rdo;
呐,赐。
带我去吧。如果我不能去,那至少,你也要,代我看一眼啊‐‐
外面的世界。
见到那染血的白衣飞举空中的刹那,秦赐心胆俱丧。
他往前一步、又一步,然后飞奔起来‐‐
却最终来不及,金墉城的城楼之下是为当年战守所备的沙土壕沟,在秦束跌落的一瞬,秦赐先是看见了满眼的血。
血、血‐‐她为何会有这么多的血?!他扑上壕沟边沿,只见到秦束的白衣上满布着鲜血,而那张脸,那张苍白的脸‐‐
&ldo;快,上去,活捉,务必活捉!&rdo;是罗满持在他身后指挥着兵士。城楼之上,萧霂失去了最后的依恃,慌乱地大哭大叫起来:&ldo;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rdo;
罗满持冷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ldo;您若厉害,您也跳下来啊!&rdo;
萧霂转身望了一眼那城楼之下,几乎就要晕了过去,捂着脸大哭:&ldo;朕是皇帝!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朕!&rdo;
&ldo;你已经不是皇帝了。&rdo;罗满持举起长剑,大声道,&ldo;河间王秉公执义,合当为万岁!&rdo;
&ldo;万岁!万岁!万岁!&rdo;
长街之上,灯火耀天,兵士们将手中戈矛往冷硬的地面一下又一下地砸去。
&ldo;万岁!万岁!万岁!&rdo;
声音如洪流,席卷着夜色,席卷这整座城池。
金墉城上,羽林卫们一个接一个地丢下了兵刃,就像是被那声音给震落的。
萧霂那小小的身躯慢慢地沿着城堞滑下来,直到瘫坐在地。他将全身都蜷紧了,号啕大哭起来。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教导过他,失败的时候,该怎么办。
四面的胜利的喧嚣,如潮水般将秦赐整个人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