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蔡杨的房间。
&ldo;妈的,可把老娘累死了!装了一天,我这嘴都他妈快笑抽抽了!&rdo;房门关上的瞬间,蔡柔那始终保持在脸上的完美微笑终于坍塌,烦躁地撸了把头发,一屁股瘫坐在蔡杨的转椅里,拖鞋一蹬,把两只脚架在蔡杨的书桌上。
蔡杨背倚着门,无比淡定地看着一秒钟大变身的表姐。
表姐下巴扬了扬,命令道:&ldo;去,把姐的包拿过来。&rdo;
&ldo;姐,你又要在我屋里抽烟啊……&rdo;蔡杨慢吞吞地说,脸上压抑着悲愤,委屈和不甘。
表姐眼睛一抬,在长辈面前还无比温柔可人的女性目光此时变得锐利无比,往蔡杨那边冷冰冰一扫,蔡杨身体顿时抖了抖,立刻屁颠颠去给她拿手提包,然后又屁颠颠从包里拿了盒女士香烟,连带打火机一并备好。
蔡柔两指夹着烟,打火的动作熟稔,有种男人的帅气,她深深地吸了口烟,放松地仰靠在椅背上,将烟和火往包里一丢,递给蔡杨。
蔡杨接过包,看着自家表姐在那里吞云吐雾,还是忍不住说:&ldo;姐,抽烟对身体不好,尤其对女人,皮肤会衰老的!&rdo;
&ldo;少他妈废话!&rdo;蔡柔抬脚在蔡杨身上轻轻踹了下,&ldo;怎么一年不见你,还那么婆婆妈妈!&rdo;
&ldo;还有说脏话也不好!尤其是女人!小心哪天在二叔二婶面前露馅!&rdo;蔡杨被踹得连滚带爬去放包,回来盘腿坐在自己床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彪悍的表姐。
蔡柔不理他,手夹着烟找了张草稿纸,三下两下就叠了个垃圾盒,又抽了几口烟,往里面弹弹烟灰,瞥了蔡杨一眼,波澜不惊地问:&ldo;你和那个叫顾文宇的,上过床了?你是被干的那个?&rdo;
蔡杨一听之下险些喷血,差点就风中凌乱了,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说:&ldo;开……开什么玩笑?!&rdo;
蔡柔冷哼一声,嘲道:&ldo;你姐我做战地记者这么多年,跟那帮大兵混的时间也不算短,军队里这种事看得多了!瞧你现在这小骚样,就你俩之间那点猫腻,明摆着的!&rdo;
蔡杨要抓狂:&ldo;我怎么就小骚样了?!&rdo;
蔡柔摊摊手,继续抽烟,弹烟灰,然后又问:&ldo;怎么,原来你是个同性恋?&rdo;
&ldo;你才是同性恋!&rdo;
蔡柔点头,&ldo;也对,同性性行为也不等于就是同性恋,it行业里女人不多,有时候冲动上来也是要找人解决一下,兄弟之间也不是不能互相帮忙,这种现象在军队里和监狱里尤其常见,理论上称之为……&rdo;
&ldo;停!&rdo;蔡杨彻底抓狂,&ldo;姐你可以了!&rdo;
蔡柔也意识到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蔡杨心想总归是瞒不过他这个思维逆天的老姐,倒不如坦白,也算找个人倾诉,便说:&ldo;我……我其实也不是喜欢男人,就……就对他一个人。&rdo;
&ldo;就对他?也就是说没有他,你可能还是喜欢女人?&rdo;
蔡杨想了想,点点头。
&ldo;唔……也就是说,只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还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的……&rdo;蔡柔夹着烟的手挠了挠下巴,眼睛一点点眯起来。
&ldo;停停!&rdo;蔡杨被他表姐的眼神吓得汗毛直竖,&ldo;姐你不会又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吧!&rdo;
蔡柔一愣,紧接着哈哈哈干笑起来,竭力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ldo;哎呀你紧张什么,虽然姐因为工作上的关系,认识一些职业比较特殊的人,但姐也是个善良守法的好公民呢,姐怎么会有奇怪的想法呢,你说,是吧?&rdo;眨眼睛。
蔡杨:&ldo;……&rdo;
&ldo;行了,姐明白了。&rdo;蔡柔翘着二郎腿,又侧过头弹了弹烟灰,&ldo;关键是想办法做通家里人的工作。姐到时候会想办法帮你的,别慌。&rdo;
&ldo;姐……&rdo;蔡杨感动得两眼含泪,无比深情地看着自家表姐。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蔡柔神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椅子上跳下来穿上鞋窜到蔡杨身边,将烟头拿出来一把塞进蔡杨嘴里,一系列动作完成的熟稔流畅。
蔡杨妈推开门,本来笑吟吟的脸瞬间黑了:&ldo;死小子!又偷偷抽烟!欠揍啊!&rdo;
表姐一脸端庄,宠溺地看着自己表弟,温柔地说:&ldo;都怪我呢,舍不得看杨杨犯烟瘾,偷偷拿烟给他。不过伯母您放心,这个是我托朋友专门买的特制烟,对身体没害的,以后抽着抽着就能把烟戒了。&rdo;
蔡杨:&ldo;……&rdo;
蔡杨妈连着说让蔡柔费心了,然后又骂了蔡杨几句,才招呼他们去吃年夜饭。
蔡杨妈走了以后,蔡杨呸呸呸地把烟头吐出来,愤恨地看表姐,用眼神道:&ldo;从小到大给你背了多少黑锅!你说你说!&rdo;
蔡柔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也用眼神回复:&ldo;想死么臭小子!放老实点!敢说漏一个字老娘抽飞你!&rdo;
除夕之夜,电视里照例放着央视的春晚,一顿年夜饭吃得其乐融融。
席间,蔡杨的奶奶看着眉目如画的乖孙女,突然问:&ldo;小柔啊,你们当编辑的不是天天坐办公室的吗,怎么看着变黑了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