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傲天和姜夏也颇为惊讶,都望着孙知府那张脸。
“你、你什么……意思……”司马竟脚步虚浮,轻声开口问道。
“你父亲已于前日在归都大去,圣上命我来通知你前去收殓,正好贵派府上又生事端,老夫便只好亲自来一趟,司马掌门,生死由命,请节哀。”
“不!不可能的!”司马竟上前一把揪住了孙知府的前襟,眼中透着近乎疯狂的色彩,“家父只是外出而已,过几日便会回来,他不可能有什么意外的……”
“司马掌门,你不要激动,老夫只是替圣上、圣上来带话的……”孙知府想要挣脱,但司马竟有武功在身,此时情绪又特别激动,他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踮起脚尖仰视面前高大的男人。
“他怎么会去国主那里?不可能,你们一定是看错人了……一定……”
孙知府看到司马竟喃喃自语的模样,不由得又生出了几分同情,他轻轻叹息:“本官来正是要和你说这件事,除了前去收殓令尊的尸身之外,圣上还有任务交予你,他会同你解释清楚,所以你还是赶快启程吧。”
这是当今南城国国主的圣旨,孙知府本来顾及慕容傲天等人,不愿说出此事,但见司马竟如今情绪这样激动,他只好道出实情。
“你个老匹夫!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想要把我骗去哪里?”司马竟此时已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副恨不得将孙知府生吞活剥的模样,甚至还有动手的趋势,慕容傲天赶紧上前去劝阻。
“司马兄,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好好说。”
“少、少掌门……不、不要动、动手赶、赶人!”福至虽然结结巴巴,长得也瘦削虚弱,但却仍然上前去抓住司马竟的手,想要劝解他。
“滚开!”司马竟重声吼道,似乎压根就没将他们的话给听进去,“你们都骗我!所有人都骗我!”
说着他就要一掌朝那孙知府脸上劈去,速度快得惊人,关键时刻,还是姜夏反应灵敏,及时伸手弹出一粒石子点住他的穴道,他这才安静下来。孙知府也趁机挣脱了他的禁锢,逃到一边去。
姜夏拍拍手,撇撇嘴,“你没听见吗?你老爹已经死了,现在重要的是知道他是为何而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要是寿终正寝,也是命数该如此,你这般激动有什么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自欺欺人?这世间每日都在发生生老病死的常事,人总有一死,莫说是你爹,就是你也避免不了,如果你够冷静,就不该像现在这样发疯,我说的你可听懂了?”
司马竟没有动静,但眼底的火光却已经消散了大半,姜夏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轻声道:“蹦蹦。把娘亲的药包拿来。”
蹦蹦得令,跳得像小兔子似的,赶紧上前献宝,将姜夏的药包递到她手上,姜夏从里面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本想亲自喂,但手都伸到一半了,却被慕容傲天给截住,他灵巧地从她手中抢过药丸,然后自顾自地上前,捏开司马竟的嘴唇,硬生生将那药丸喂了进去,然后又拍了拍他的背,司马竟便不得不吞下那药丸。
等到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完成,慕容傲天才面色淡淡地转过身去,问姜夏:“这是什么药?”
“什么药你都不知道就从我这里抢走?”
“男女授受不亲。”慕容傲天没头没脑地扔下这六个字,眼神有些不自在地瞥了过去,姜夏眼中的调皮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局促和紧张,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一句来。
“是平心静气的药,在我的家乡,它叫镇静剂。”姜夏轻呼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然后又望向司马竟,解开了他的穴道,司马竟立刻捂着嘴唇咳嗽两声,情绪到真的突然就镇静下来许多。
他沉默着站在原地,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贤侄,我知你刚失去几位至亲,现在又忽闻父亲去世的消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但我能等,令尊的尸身等不了,你果真打算任性发疯当个不孝子么?”
孙知府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司马竟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抿唇一动不动地站在哪里,好久之后才有动静,他偏头望向孙知府,“刚才是我唐突了,孙知府放心,等到这里事情一了,我即刻动身赶往归都,绝不会有半分耽搁,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孙知府见谅。”
“无妨,你既然已经清醒,老夫也不多留了,口信已然带到,还是那句话,节哀顺变。”孙知府拍了拍司马竟的肩膀,司马竟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向天衡杀人之事已经有了定论,本官会将他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