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段国忠,眼底积郁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饭吃完,几家人先后离开。
段斯野和老太太辞别后正准备上车,被段国忠叫住。
段国忠压抑许久,不顾司机助理在场,操着浑厚的怒嗓上来就骂,“你非要跟我唱反调是吧。”
“那么多女人是不够你玩?偏要碰时家那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歪心思,你就是故意,明知道她喜欢你,还要去什么讲座。”
“因为你们俩的破烂事,现在沈家都问到我头上了,你开心了?”
“你让我后面的合作怎么推进?!”
午后阳光很足,段斯野双手抄袋,半眯眼瞧着自己的生父。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本该气度非凡,却因他生出鸡飞蛋打的暴躁,与多年前把他当垃圾踹出家门时如出一辙。
是一丁点儿没变。
不把他当儿子,反倒当仇人。
段斯野突然就笑了,“您爱怎么推进怎么推进。”
他懒得逢场作戏,闲闲道,“跟我又没关系。”
男人如被点燃的爆竹,瞬间暴跳如雷,“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段斯野一哂,“我又没怎样,你急什么。”
“你——!!”
“而且不是您教我的,”段斯野笑得讥讽漠然,“生意场上你来我往,哪有父子情深。”
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如鹤顶红,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气急败坏的男人毒哑。
下一秒,对方开始喘粗气,助理忙上来扶,“先生,先生吃点药——”
段斯野戏谑神色渐冷,狭长的眸蕴着睥睨众生般的冷眼旁观。
蓦地,他开腔,磁音轻笑,“我劝您还是少招惹我。”
他慈悲道,“免得被我这个逆子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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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段家老宅出来一路西行。
段斯野面色凛锐,高眉深目下尽是肃然。
周特助余光透过后视镜频频撇过,不敢吭出半声。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段斯野露出这种神态,像立于冰峰之上的孤狼,又像是铆足劲儿的弓。
或许是他犹豫得太明显。
段斯野目色放空良久后,终于掀起眸,“有事?”
周特助面部肌肉绷着,“秘书室那边来了电话,说时蔓小姐来找您,问您怎么处理。”
自打他回国,时蔓就经常借采访跑他这儿来,段斯野懒得管,有时候时蔓运气好,还能碰他一面。
直到她退了婚。
段斯野单手撑头,神色恹弃,“不见。”
周特助会意,给秘书室回了个电话,并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段斯野脑中过了个“绣山马场”,还未开口,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他不是常看手机那类人。
可这刻,却莫名的第一时间瞥向屏幕。
果不其然,是个陌生号码的信息。